正月的天总是明亮的,寒风中几个身穿制服的壮汉,手脚麻利的将一个男人摁在地上,那个男人的灰色帽子在挣脱中掉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因为碰撞在水泥地上已经冒出了鲜血的灰白色额头和枯黄的头发。
街上的行人远远的观望着,道路两旁的车辆也停了下来,谩骂、指责带着一些家庭主妇的闲闲碎语:“天杀的,罪有应得。”连带着周遭的小孩们看向那个男人中也带上了鄙视嫌弃甚至是厌恶的的目光。
有一个男孩在人群中低沉着头,他紧握着小拳头,鼻子呼出的白色雾气一阵一阵。仿佛是深呼吸后的样子,那个男孩看了一眼倒地的男人,又看着他那被鲜血洗红的额头,他的心“砰砰砰”的越跳越快。
“噌噌噌!”又是一队警察赶来,协助着将男人押上了警车,男人的挣扎,呐喊,在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消失了,仿佛是幕布拉开,歌舞剧的开场,人们又开始了动作,马路上车流不息,主妇们打着电话,小孩子们你笑我,我笑你的打闹着。
那个低着头的男孩也在人流中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冰冷的房间,冰冷的镜子贴在四周的墙壁,天花板,地板。
小男孩踮着被冻得通红的光脚,瘦细的小手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没有一丝热气,但却给这个房间带来了一点活跃的声音。
小男孩在冷水下使劲搓着自己满是血污和灰尘的双手,然后拘起一捧冷水拍在了自己脸上,那刺骨的寒意终于是让颤抖的肩膀安稳了下来,“呼。”小男孩呼出一口白蒙蒙的热气,又将头埋在了已经装满自来水的洗脸池里,冰冷的感触让人沉醉。
“今天去哪儿了?”很清冷的声音出现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小男孩本已经安稳的肩膀不由自主的又颤抖起来。当他再抬起头睁开眼时,面前的玻璃镜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
“我…………”
男孩想说话,却说不了了,对方的两根手指,已经锁住了他的脖子,惨白的嘴唇挣扎的动着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对方的动作,熟稔得不能再熟稔,就像是在做着一件经常在做的事情,不需要刻意,只是一种自然而然,只是那暴起的青筋却显示着这瘦弱的手用了多大的力气。
镜子中反射的画面是一个女人,她扎着一个丸子头,另一只手举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根针,两头尖得泛光,略粗的针中部有一个针眼,裁缝的工具,一根绣花针。
“牧儿,你知道妈妈的,妈妈很爱你,妈妈不能离开你,你是妈妈的,你是我的。”
“呲。”那绣花针刺进了小男孩的肩膀,伤口很浅,血液还没有流出来,女人惨白的脸庞上出现了笑容,仿佛在说这种绣花针很好用,每绣一针的动作只需“扎下——扎出——线拉直。”不用再翻腕调换针头的方向。
小男孩的肩膀不一会儿便出现了几个血洞,那女人看着已经流出的鲜血这才惊呼道:“宝宝,你怎么流血了,别怕,妈妈会帮你治好的,乖喔,宝贝,咬紧牙,妈妈给你止血。”
在镜子里,女人伸出自己圆规脚一样的尖尖的食指甲,刺进了男孩肩膀那被绣花针钻出的小洞里。
“咻。”
这止血的方式让男孩的肩膀又安稳了下来,还放松式的吐出了一口长气。
女人看见眼前的男孩的表情,勾起了嘴角,嘴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身体颤抖了一下之后,颓然松开了男孩倒坐在地。
“你!”
又尖又细的手指指向着眼前的男孩,清冷的声音此时却显得那样尖细,枯黄的长发随着女人倒地而随着两肩散开,露出女人苍白的面容和那怨恨的双眼。
男孩开始用洗脸池里的水冲洗着自己手里的小刀,又略微颤抖的洗着自己的手,然后很是随意的将刀子一扔,插、进了身旁女人的嘴里。
“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