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石打了个车回到住所,已经快十二点了。
刚想上楼就听到后院大妈的争吵声。
方解石抱着骨灰盒,绕去了后院。
正值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烈日炎炎下,那几颗树给后院增了几分荫蔽,大妈大爷都喜欢在树底下乘凉聊天。
蒋子玉却捧着一碗清水,旁若无人般端端正正地跪在后院正中心交叉点,旁边还放着一把电锯,全然不顾周围大爷大妈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声音。
蒋子玉见此情景,赶忙放下了骨灰盒,跑去蒋子玉身边问:“你发神经了?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蒋子玉却一言不发,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方解石凑近听了一下,只听见什么东方南方,腐木炎火的。
是不是在作法?
蒋子玉不远处站了个大妈,不停地扇着蒲扇,手臂上的肥肉一挥抖三抖,凶神恶煞地盯着蒋子玉看,见方解石来了,又大声骂道。
“小伙子,你来的正好,你是他朋友是吧?”
“这小鳖孙真是乌龟吃煤炭!黑了心的王八!”
方解石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不知是被晒的,还是被大妈这阵仗吓的,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大妈把脸一横,说道:“早上我就搁这儿乘凉了,谁知道这小鳖孙一来就拿着电锯子,吓得我从藤椅上摔下来,魂都给他吓没了,我一问,说是要把树锯了,这我当然不肯了!好言劝他多久都不听,结果又说不锯掉这些树我们都会死。”
“大早上的就咒别人死,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挨骂?”
“这不是摆明着吓唬人吗?我看他啊!就是想打秋风,哪里有好树就去哪里偷偷锯了卖掉!”
“这几棵树才移过来几天?他就想来偷,家里死了人呐?奔丧都没这么勤快。”
只见大妈越说越激动,口水如喷壶般,喷出的口水在太阳照射下出现了小彩虹。
方解石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啊,我一个人拉不住他,正好林先生又去看亲戚了,我只好叫来大伙跟他理论,劝他识相就自己走,不然就报警!”
“一大伙人骂他个把钟头,他才答应我们不锯了,结果又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装可怜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把他吃了呢!”
那群大爷大妈也个个拿着蒲扇扇着,听到此处大家都点了点头。
“误会误会,我是这里的租客,他是我朋友来看我的,这肯定是误会。”方解石拽了拽蒋子玉的衣袖,示意他快点走。
那个大妈支棱了起来,拿着蒲扇疯狂的扇着:“那他还跪在这干嘛?想跪到房东回来了恶人先告状?我呸!”
方解石皱着眉推了推蒋子玉,轻声道:“快点停手吧,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老头老太,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蒋子玉终于睁开了眼,抬头看着太阳,问:“十二点整了吗?”
方解石看了下手机,点了点头。
蒋子玉迅速站起身,用手指拨弄着碗里的清水,洒向院子四周。
他又从兜里取出几枚用红绳穿起的三角形符纸,就蹲在树旁开始刨土。
一群大爷大妈看得一愣,连扇扇子都忘记了,光看着蒋子玉刨土。
树前几天才移来,所以土质十分松软,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树根,蒋子玉把红绳一端系在了树根上,用土掩好,又将碗里的清水均匀倒入,每棵树都如此操作一番。
蒋子玉转回身拍了拍手,跟方解石说:“完事了,回房间吧,带上电锯,我花了几千块买的,结果没派上用场。”
一群大爷大妈又开始交头接耳:
“他是不是在用什么邪术啊?”大爷A说。
“放你的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怎么敢。”大爷A的老伴儿道。
“你才放屁咧,我看啊,他八成这里有问题!”大妈C接嘴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
“嗯!还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我赞同!”
“……”
蒋子玉早就跑的没影了,方解石提着电锯和骨灰盒,回头跟大爷大妈鞠了个躬道了歉,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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