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的水纹荡漾在王二的脚下,王二提着钢刀小心翼翼的朝着流云拓也走去。
此刻的米娜依旧闭着眼睛,不知为何,她就是不睁开双眼,似乎等不到流云拓也的开口,她就不会睁开眼睛。
雨线落在她的眼睑上,而后滑落她的脸颊,一直朝着混黄的土地落去。滴答一声,圈出一个又一个更加强悍的水纹。
随着水纹不断的增多,王二的步伐就逼近了流云拓也。王二吞了吞唾沫,颤抖着手将钢刀举起来,眼见得他就要扬刀砍向流云拓也了。
然而,王二最终没有砍下去。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杨坤扁将脚踏在流云拓也脸上时被砍飞小腿的那一幕。那一幕的血腥和暴力冲刷得他的脑海一阵混沌。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刀下去,那杀神突然来个阴冷的笑声,而后扬起一刀,那么自己的手还要不要了。
哆嗦几下,王二就将目标移到了米娜的身上,然而他再次将钢刀僵硬在了空中。他无法将钢刀往前面移动一分一毫。
似乎在米娜的前方有着一层异常恐怖的隔绝之墙。
王二颤抖了一下,冷汗涔涔而下。他再次吞了口唾沫,才发觉自己的手都僵硬的发白了。
杀神是因为杨坤扁伤害了这个小女孩,才发飙到疯狂杀戮的地步。如果自己这一刀下去,杀神会不会突然的从阴间回过魂来,而后将自己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王二越想越害怕,越想手越抖,抖到最后连钢刀都握不住了。
咔嚓一声,钢刀掉落在地,刀尖陷入地面几厘米,而后便是哇哇大叫的声音响起……
王二惊恐的扭头就跑,跑的那个惊心动魄,根本就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什么荣华富贵,全他妈的扯淡。如果连命都没了,纵使富可敌国又能如何。
……
远去的银甲没有回头,他们一直平静的朝着前方而去。他们偶尔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偶尔摇摇头低声几句,但是更多的都是无言的沉默。
他们不担心王二这个废物能够有多么出彩,能够不被吓得屁滚尿流就已经不错了。他们比较担心的是,原本就只是勉强撑住的流云拓也会不会因为这么一下而血竭力亏,从而踏上黄泉之路……
他们觉得他们这辈子他妈的佩服了太多的人,但是最让他们他妈的佩服的还是流云拓也。其实,他们很想问一下流云拓也叫什么名字,但是他们最终选择默默的离开。
便不是所有的英雄都必须扬名立万,有些时候淡淡的名声更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比如此刻的流云拓也竭力维护自己的妹妹……
踏踏声再次响起,那离去的郎大再次骑着火烈马狂冲而来。当郎大看见活得好好的银甲二人的时候,便吁住马,皱眉问道。
“你们将那人斩杀了?”
银甲二人摇头。
“他没有将你们斩杀了。”
闻言,银甲二人就将流云拓也对他们说的话说了一遍。话落,郎大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他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含义究竟是什么,虽然自己不认为之前的那人是个杀人狂,但是怎么着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没理由会让自己的心智波动。如果他做了,那么他必须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会是什么呢!
郎大低语几下,让银甲二人火速去该去的地方汇合。然后,他就拍马飞驰,但还没跃步多少,他便看见慌里慌张,神色狼狈的王二。
于是,他就又与王二言语了几句。几句话后,他的眉头就深深的成了一个川,一个能够蕴满大江大河的川。
郎大呵骂了王二几句,然后就拍马而去。他越来越想见见那样的人会想些什么东西。他实在搞不明白,流云拓也为什么会这么做。
火烈马很快,快得犹如闪电一般。几次纵跃之后,他便来到流云拓也的旁边。当他看见跪倒在地的流云拓也时,看清他傲慢仰起的脑袋时,他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以他战斗多年,以及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历练来看。他怎么看都觉得流云拓也的跪姿极其的不寻常,隐隐中暗含着无匹的杀气。
他骑在马上,在离流云拓也五六米的外围不停地绕着流云拓也转了几圈。每一圈下来,他都觉得自己再次的耳目一新。总觉得流云拓也这一跪姿里面确实暗含着某些意思。
于是,他从马背上跃下来,走近流云拓也,而后再次围着流云拓也转了五六圈。在五六圈结束后,他的眉头已经皱到不能再皱的地步。
然而,饶是这样,他却还是继续将眉头往深层次的地方挤去,似乎是不皱出个天荒地老来还不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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