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清晨的阳光刚刚刺破天际,绿柳镇的街道之上杨柳飘飞,鸡鸣犬吠,千荷池畔嘤嘤啭啭,鸟鸣不已。
折柳客栈门前,踢踢踏踏马蹄声响,黑压压几十号人挤满了街道。
“愣头单!愣头单!”两名黄袍青年飞快下马,盛气凌人地冲进客栈,粗声大气嚷道。
两人二十来岁年纪,样貌相仿。
店小二急忙从屋里跑出来,睡眼惺忪。
“哟,是您二位,可是真赶早,我说琦爷,您能别叫愣头单么?您叫我愣头,掌柜的就越发觉得我笨头笨脑了,我还指望着在这上工,给家里多挣些花销,别回头掌柜一不高兴,把我给轰走了,那我可就太冤了不是?”店小二点头哈腰说道。
“不叫愣头,那叫啥?”
“叫单青……单青,或者叫店小二也行。”
“嗯……不妥,还是愣头单好,爷喜欢这么叫!”
店小二摇头无奈。
“好了,别叨叨了,你去把马牵走,西厢一楼全要了,我兄弟二人,还住老地方!”琦爷挥手吩咐道。
店小二回头一看,只见门口几十个黑衣人,栉风沐雨,正下马整装,小二便唤来几名杂役,命几人把马牵往后院。
“琦爷,这西厢倒我倒是可以安排,让那几个闲散子弟住二楼便是,只是你的老地方……”店小二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你没听清楚?”琦爷沉声道。
“不是……只是那间房已有人住下了,小的又得罪不起……您看?要不住正房二楼?”
“哼!是哪个王八羔子,敢跟我抢房间,叫他滚出来!”琦爷说罢抬头望向正房三楼。
三楼廊道上,一名瘦骨老者身背长剑,仰首望天,驻立于栏杆前,神情怡然,既而徐徐转身,向房内走去。
“是谁在叫嚷?真是聒噪!”罗魂愤然问道。
“是天鬼门聂家兄弟……”风无言回道。
“那两个没出息的家伙,不必理会,我们的人何时能到?”
“今日午时当可达此地。”
“再去问一下,我的钱袋找到没有?几个不中用的家伙,找了三日,是否寻获,也没来跟我回个话,真是岂有此理!”罗魂有些恼怒。
“是”风无言转身出门。
片刻后,风无言带着两小厮进来。
“你们自己跟副门主说!”风无言厉声喝道。
两小厮扑通跪倒,其中一人哆嗦回道:“是,我等在城里及河边寻了数遍,客栈也翻了好久,并未见到您的钱袋,店家也问过了,他们也不曾有人见过……”
“所以……小的想来,极有可能……是那天夜里,撞你的那位姑娘给……偷走了。”那人咽了咽。
“哼!真是岂有此理,分明是尔等偷懒耍滑,却赖在别人身上!讨打!那女子温文尔雅,清丽脱俗,怎可能行此龌龊之事,真真气煞我也,来人!掌嘴!”罗魂闻言,立时火冒三丈。
风无言缓步上前,低头问道:“副门主且请息怒,这二人虽然不堪大用,但料也不会对你所嘱之事敷衍推委,恐怕其中别有缘由,敢问副门主那钱袋里可有重要物什?若只是些散碎银钱,何必动怒?”
“也没有什么特别之物,只是些银两和一块门内行走令牌而已……那天我叫你两去保护于她,后来怎样?也不跟我说道,你们还真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哼!”罗魂坐在椅子上,捏拳捶案。
风无言转头看向两小厮,猛然一脚将一人踢翻在地:“真是太不像话了,副门主交待的事,你们竟敢如此敷衍,下去各人领四十大鞭!还不赶紧回副门主话!”
“那夜我俩刚跟出去不远,那姑娘便没了踪迹,我们左右寻找了一会,忽然不知被什么人给打晕了,醒来后想来跟你回话,胡仲却命小的前去寻找钱袋子,这才……”
“没用的东西!”罗魂骂道。
两人躬身退下。
二人刚走,廊道传来一阵脚步声,瞬息便至门前。
“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愣头青,敢占大爷的房间,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闻声人至,乃是两位黄袍青年。
刚一进屋,便看到罗魂躺在长椅之上,轻摇折扇,闭目养神。
风无言迈步转身,面朝二人,环手于胸,双目微睁,立在当前。
“我当是谁,原来没了总瓢把子的丧家犬啊,怎么?李明虎死了还敢这么横?”琦爷两眉一挑,冷嘲道。
风无言双目猛然一睁,一脚跨出,正欲出手,突觉身后一凉,一阵猎猎疾风吹过。
“啊”的一声大叫,说话之人身子霎时倒飞出去,廊道栏杆一声脆响,那人竟从三楼摔落而下,直挂在院子的梧桐树上,继而噼啪几响枝条折断之声传来,跌落在地。
“琦哥!”另一名黄袍青年失声大喊,急忙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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