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在登州本地绝对是地头蛇,不算那些投献的土地,正儿八经的自有土地就有五千多亩。张家庄是其中一个老巢,有近两千亩地。太平年间,有张瑶这个进士功名在身的家主坐镇,谁敢打张家的主意?
这天,谢宇轩就找到张瑶,把自己想要买处地皮建房子,搬出去住的想法跟张瑶说了。
“震宇,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张瑶觉得有道理,决定听听谢宇轩怎么说。
谢宇轩笑道:“当然是先做医生,然后买地置业,最后等我谢家的船队靠岸做买卖。不过我要做的买卖,得有一个码头,还得有个坚固的庄子,海盗、贼人那么多,还得有护院的庄丁。”
登州是军镇,有大军驻扎在此。所以谢宇轩的话听起来有点荒唐,但是张瑶却深以为然。天启年间,糜烂了半个山东的闻香教乱,朝廷可是费老大的劲才平息下去。
当过推官的张瑶,可是知道现在的大明是个什么情况。绝大多数土地都掌握在士绅手里,正常年景还凑合,一旦有点天灾,大明朝就是一个处处烽火的状态。
“庄丁对付一般的贼人够用了,对付聚啸山林的贼寇和海盗怕是有不足吧?”张瑶知道谢宇轩家的货品都是从海外用大海船运来的,所以做这个买卖肯定需要码头,所以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他可是知道大明朝的德行,军队都那样了,就不要说一般的草民了。
“这事情是当务之急,不然等我谢家的船队来了之后,没地方接驳停靠就不好了。张叔,咱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这一次来登州,我独自乘坐的那艘小艇我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艇上还有货物。您要是愿意,我们不妨合作,成立一个新的商号,专做一些阿拉斯加产的特有生意。”说着话,谢宇轩从医生包里拿出一沓白纸。
张瑶没着急表态,而是招呼门口的老管家:“来福叔,麻烦去把太太请来一趟。”回头才对谢宇轩道:“家里的买卖,都是你婶子在管,为叔就是个甩手掌柜。”
谢宇轩道:“您可不能妄自菲薄,没有您这颗大树在,张家这点产业,不早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了。”张瑶知道这是大实话,明朝的士绅们都什么德行,他可是太清楚了。
“这话在家里自己人说说就算了,不要出去乱说。”张瑶没生气,反而对谢宇轩表现出来的这种对社会的清醒认识表示满意,一脸的笑容。
没错,张瑶要是没个进士功名,要不是做官的出身,张家的产业不可能膨胀的如此之快。短短几十年,从当年的几百亩小地主变成现在的数千亩,还有城里的商铺,甚至还有几艘跑日本、朝鲜、东江镇的船。
周氏来的很快,进门时看见谢宇轩便笑道:“你这孩子,这些天一出去一待就是大半天,幸亏知道你是去百草堂坐诊,不然咱们都要担心死了。这次我和薪儿都回来住了,你最近就不要乱跑了,安心搁家里呆着,一会我把卖掉你那些宝贝的银子给你。
震宇,就凭你的这些东西,大明朝谁做买卖都做不过你。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这些东西将来太挣钱了,招来他人的觊觎。远的不说,就这登州城内可就有镇守太监。还记得那个香皂么?阉贼托小妾传话,要几块去做贡品献给皇上。”
“这不是坏事,给他一点又如何。不过不是现在给,再等几个月,等朝堂之上尘埃落定了,再说这个事情。届时不用走内监的路子,直接让张叔辛苦一趟,走登州知府的路子。顺便也让张叔借机把之前的关系疏通疏通,关系久不联系就会生锈了,我觉得这次朝堂之上的尘埃落定后,咱们也得努努力让张叔升一升吧。”
谢宇轩这么一说,张瑶先乐了,指着他笑骂道:“你这狡猾的小子。不过震宇,你真那么有把握?如今新君登基也有段日子了,一直没见动静。”
“魏阉把持朝政多年,上下都是他的党羽,圣上要拿贼,必然慎之又慎。不过我看快了,只要一个契机,魏阉贼的死期就到了,十有八九这个年都过不去。”这就是知道历史的好处了,谢宇轩说出这些话,真是自信无比。张瑶都被他感染了,觉得这家伙有点神机妙算的意思。
“震宇,这买卖咱该怎么合作?先说好,就算是一家人,这事情也得先说明白。你可知道你之前给我的宝贝卖了多少钱吗?
手持梳妆镜每面卖了100两,按你的意思送了薪儿媳妇素心一面,其余9面收入900两。8块腕表每块卖了3000两,收入24000两,而香皂我没有卖,只是送给几位登州地面上最有势力的家眷。”周氏难得严肃的说话,谢宇轩知道她这是重视的态度。一家人都会因为财产打架,别说是认的亲。
“很简单,我提供货,张家商号卖,利益各半。不过商号如何管理,得按照我说的办。另外我还需要一处码头,方便上下货物。还得有一个庄子,最好距离码头不太远。”谢宇轩不紧不慢的开出条件,不等周氏说话,张瑶已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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