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走,下班去聚餐!”同事任强看到独自面对电脑发呆的康二磊,想到他最近反常的举动,以为他还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想要帮他排解排解。“哦,不了,我今天卷宗还没整理完,你们去吧!”康二磊思考了3秒后,答道,为什么是3秒?因为康二磊头脑中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梦里同样是任强,同样的问题,但任强脸上却缺了点什么东西,梦里默默糊糊的,但他确定梦里的任强绝对很痛苦。“任强,你,一会要跟谁去聚餐?去哪里聚餐?准备怎么去?”“怎么的?你过会来?”“呃,不,我不去,你究竟去哪聚餐?”“不去说个锤子哦,咋的,你个母胎sl莫非暗恋老子?”任强瞬间不高兴了。“不是,我就是问一下而已。算了,我就是给你说要是你去吃串串的话你最好注意煤气罐,闻到有味道就赶紧离开,晓得不?”康二磊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任强却满脸的不屑,“原来你真的是暗恋我,还担心我,告诉你,我是名草有主的人,不要打我的主意,再说,我对男的没兴趣,走了,不给你多说了,我女朋友开车来接我了!”说完,任强看看表,刚好指针指着6,立刻冲出了办公室,“哎,我给你说的话听到没?离煤气罐之类的东西远点!”康二磊伸长脖子望着任强的背影吼到,“好咧,改天一定请你!”任强的声音从电梯里传出来……
望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飘出来的圆形泡沫圈,康二磊猛然发现,刚刚自己又沉浸在思绪中久久没有敲字了,设置的10分钟出现的动态泡沫圈屏保就是证明,“算了,肯定是最近处理的刑事案子里的血腥图片搞怪,害得老是做莫名其妙的梦!”康二磊边关电脑边自我安慰。同过去的180多天一样,他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不是因为他多么敬业,仅仅是因为下班后他都会在座位上发呆,回顾这一天来发生的事,而大部分回顾后发现都同前一晚甚至前几晚他的梦境一模一样,这一切都开始于与他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前几个月。
半年前,康二磊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的爷爷康四叔因为食道癌去世了,去世前一周,爷爷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告诉二磊人生的遗憾,这些康二磊都知道,爷爷的遗憾是来不及看到他组建家庭,毕竟他走了二磊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而他不明白的是爷爷昏迷时说的话,爷爷说他一个月前就收到了章,他最多在周三晚上他就要过去了,那边太忙了……当时他只当是爷爷说胡话……自从爷爷去世后,康二磊在同村人的帮忙下处理了爷爷的后事,把老房子打理完后望着满屋子的空荡,除了爷爷的照片,他选择把爷爷留下的那只毛笔带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带走那只笔,虽然从未看到爷爷用过,但他总觉得,那只笔是最能代表爷爷的东西。
回到工作岗位后,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影响到自己处理案子,但是自从回来后,他老是梦魇,而每次梦到的内容都一模一样,梦里他背着一把大镰刀,从老家的岔路口匍匐着前往老房子,但那明显不是老房子,老房子是典型的两层破小楼,而梦里确实灯火辉煌的一层青砖结构,梦里是秋收后的晚上,他匍匐着躲在老房子左前方的那块地里,地里一垛垛麦草垛是秋收后才会扎的,刚好草垛帮助他躲起来,他一个一个的由远到近,终于他看到灯笼了,可他刚准备接近下一个最靠近院子的草垛时,他猛一回头就看到一把镰刀扎向自己,他看不清谁拿着镰刀,他只看到镰刀尖上反射的跳动的灯笼光,下一秒,他就大汗淋漓的醒了……就是这个梦境,他反反复复梦到了无数次,每一次都试图看清院子里的情景,看清镰刀下的脸,可每一次都看不到,每一次都是那个镰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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