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罗邪给白马加了一鞭,准备向前冲刺甩开敌人的时候,一道羽箭无声无息地侵入她的身后。罗邪一皱眉,用力拽动缰绳,但白马还是无法躲过这支羽箭,后蹄中箭,哀鸣一声翻滚倒地。这就是那个叫方辰的家伙,罗邪毫不迟疑地扛起宋襄,大步流星地向官道旁的树林跑,一面跑她一面扫视羽箭来的方向,嘴里嘟囔道:“这真是把女人当男人用啊。”
罗邪轻功虽高,但背着一个人终究甩不开敌人,那些蓝衫客中有轻功格外出众的,那一手功夫叫做“陆地飞腾”,分从两翼包抄而来。罗邪奋力奔出近两里地的距离,才扬起右手,在林间使出“修罗刀阵”,树干树叶树杈立时四处纷飞。追赶者先是不以为意,不料那些树杈竟然尖若利刃,部分追赶者被无声无息地夺去了性命。
突然远处的树梢弓弦一响,罗邪立即就地一滚,摔得宋襄龇牙咧嘴。但就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支羽箭。罗邪哼了声道:“阴魂不散。终有一天切了你。”而在这一箭过后,四周变得安静起来。
“他们这是撤走了?”宋襄问。
“哪有那么好。他们是将人手扩散出去,重新绕前包围我们。”罗邪笑了笑,“目前为止没见到韩青阳。若是没有这个级别的高手,他们重新包围只更容易被我突破。”
“为什么?”
罗邪道:“记得我之前说他们只有二十一人吗?目前只有十五人了。”
大约前进了有一里地,罗邪的步伐逐渐缓慢,前头的树丛里出现了蓝衫人影,一个两个三个……大树旁一个身高足有八尺,五官棱角分明、浓眉环眼的男子昂然而立。罗邪表情凝重起来——韩青阳,而且这里已经远远不止十五人了。
韩青阳高声道:“修罗宗的弟子你很厉害,可惜今日是死定了。你不该去常州,更不该管我的事。”
罗邪选了一棵大树站定,冷笑道:“韩青阳,你也算是天下知名的人物,那么多围困我一个,居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今次救宋襄,为的是留住你当年屠村案最后的人证,目的是为你翻案,扳倒赵千里。你不知好歹一路就知道报私仇。杀了这些爪牙,你那些枉死的弟兄难道就会瞑目吗?”
韩青阳道:“当年的案子绝不可能翻案,你省省心。宋襄必须死。赵千里也会死的。老子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不在乎多杀你一个。不管你目的何在,是属于哪个衙门,你这两天杀了我那么多手下,必须死!”他不再多言,身边的蓝衫客各自举起强弩对准前方。
嘭!整齐划一的击发声,五十多支弩箭激射而出。罗邪闪转腾挪,刀阵挡下大多数的弩箭,但依然有照顾不到的。宋襄首当其冲中了三箭,她的右腿中了一箭。
韩青阳笑了笑:“第二轮你死定了。”蓝衫客的弓弩再次举起。
罗邪在对方出手前率先发动攻击,袍袖甩开修罗刀阵带起漫天银芒!方圆三丈内的树木全都倒下,东倒西歪地砸向蓝衫客。但就在她起落之间,百步外的树梢上一点寒芒奔流而下,罗邪这次没能预判,锁骨上又中了一箭。鲜血溅起,她脖子和脸上都是血。罗邪愤怒地折断箭杆,身子一歪跪在地上。她脸侧对天空,似乎盼着谁能出现在面前。
这时林外有长啸声响起,那声音由远至近只在瞬息之间,那仿佛一道又一道闪电的剑光照亮林野,每一剑都击倒一个蓝衫客。那些蓝衫刺客亦反应迅速,立即交换位置作出狙击阵型,但树林另一侧又有黑影袭来,那人同样长剑在手,但身影更迅捷,剑法更诡异。此人并不和普通蓝衫纠缠,而是划破长空若天外飞仙的一剑直取韩青阳。
韩青阳想要后退,但周围所有路线都被锁死,试图进击但拳头刚举起,那剑芒就已到了!韩青阳拳出若惊雷鸣响山岳崩塌!嘭!杜郁非胸口硬受对方一拳,踏雪剑神奇地一拐,剑锋绕过对方双臂,刺向韩青阳咽喉。韩青阳大吼一声,脖子变粗一倍,长剑点在喉咙居然刺不进去。
杜郁非眼中闪过异色,剑锋一变点向对方耳垂,鲜血顿时顺着对方右耳流淌而下。韩青阳双拳化掌,一把将杜郁非推开,人向后退。杜郁非身子神奇一折,“白驹过隙”身法如影随形贴近对方,剑若长鞭二次卷向对方脖子。噗的一声!血光冲天而起,韩青阳的项上人头飞起很高。
周围蓝衫客见此情景立即后退,杜郁非并不追击,而是将昏迷的罗邪紧紧抱住。
“我明明看到你砍了韩青阳的人头,但他却没有死?”颠簸的马车里罗邪睁着天真状的迷离眼睛,很不情愿地确认这个问题。
杜郁非道:“是的,那个人戴着面具假扮韩青阳带队,目的么,可能是为了更好地统帅部下,或者是为了误导对手,使之震慑于韩青阳的威名改变对敌策略。”
罗邪懊恼道:“我就是以为对方是韩青阳才没上去擒贼先擒王,早知道我上去先切了他,未必会那么被动。看来蓝衫客的精英在八年前几乎损耗殆尽,剩下的这些尽管本身实力普通,但战术素养还是不错的。”
“好在你的伤,除了那个箭毒有点讨厌外,别的都不算大事。”杜郁非皱眉道,“若是换了别人,中了他的箭毒只怕早就倒下了。你却还能长途奔袭十多个时辰,修罗宗的武学果然有独到之处。”
“呸!明明是老子我本事大,和修罗宗有什么关系?”罗邪怒道,“你那么晚才来该怎么惩罚你?说!认打认罚?”
杜郁非苦笑道:“我已经一路快马加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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