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飞雪点点。
杜郁非、梦星辰在院里轻松对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袁彬拿着酒壶负责斟酒。他们喝的是泰山的土烧烈酒，点上火就在酒碗里烧着，真正的烧刀子。梦星辰的话并不多，但酒喝得极快。他喝得越快，袁彬斟的也越快。
“你喝那么猛，不怕我灌醉你后，直接带去京师？”杜郁非笑道。
梦星辰道：“九岁入师门，除了练武，就是陪师父喝酒。师父喝酒快。”
杜郁非笑了笑：“昆仑山天池，玉虚宫。”
“你看得出？”梦星辰眯起眼睛。
“显然。”杜郁非道，“虽然你对师门有所隐藏，虽然昆仑派最出名的是剑，而你用的是刀，但终究逃不过行家的眼睛。”
梦星辰淡淡道：“出名什么？昆仑山人才凋零，没有少林武当那么多徒子徒孙。”
杜郁非道：“高手一个就够了。”
“你是说少林武当没有高手吗？”梦星辰吞下一碗烈酒。
杜郁非懒洋洋一笑，看着天上的云层，慢慢道：“就少林而言，即便以前有，如今也没了。”
梦星辰看了眼边上欲言又止的袁彬，道：“你们眼中，江湖上哪些人算是高手？”
杜郁非笑道：“袁少来说。”
袁彬微微扬眉，杜郁非递给他一个酒碗。袁彬灌下烈酒，胸中顿时燃起一团火。他沉声道：“京师卫凝眉，江南程求败。武当天青真人，离别社石逊之。”
“你东南西北各选了一个。”杜郁非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他一点不比梦星辰喝得少，脸却越喝越白。
梦星辰道：“侠客山庄程求败，我一年前遇到过。的确很厉害，但某些少林和尚也不比他差。离别社石逊之我没见过，不过我遇到过青龙帮的司空若海，两大帮会规模差不多，司空若海的武功就那么回事，远不如这次遇见的倪庆东。至于天青道人，他们武当只要立场不变，早晚是我刀下亡魂。”
“卫凝眉呢？”袁彬苦笑问道，这横行天下的刀魔果然目无余子。
“听说是个年轻的武者，但他既然属于东厂，在外的威名自然要低看两分。”梦星辰道。
袁彬冷冷道：“你是说官府的人名大于实？”
“通常如此。”梦星辰向杜郁非举起酒碗，认真道：“但杜兄不同，因为你，我高看锦衣卫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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