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包括苏月夜的文书在内,各方面的消息就雪片般地汇总到杜郁非的桌上。
青龙帮派人来认领了尸体,但没有谁能给杜郁非解释状况,更没人来给衙门施压。罗邪说的青龙帮不好惹,并没有被证实。
死在风华棚的黑衣人叫曹九,和车夫都属于一个叫“沙狼”的人贩子组织,租用那个地方是为了临时存放几个小肉票。锦衣卫将“沙狼”的本地成员一网打尽,其头领供认说几个孩子是外地运来,准备在运到北方出手,只是在京城稍作停留。那个埋在院子里的女孩,大约是昨晚忽然病故。头领并不知道仓库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是谁新抓来的什么女孩,对蓝衫客更无了解。
蓝衫客的画像画出了多个版本,街上众多路人描述的样子千奇百怪。最离谱的一个版本是那是个身高过丈、青面獠牙的凶神,手提砍刀连杀五人。最简单的版本是把式王提供的,一个相貌平凡的蓝衫客,但拿的是不是绣春刀则不确定。
那些被拐来的孩子被不同程度地下药,问不出什么线索来。
杜郁非看着苏月夜道:“白衣人说自己属于永乐组,但没报姓名?”
“是的,真有永乐组这个东西?”苏月夜问。
杜郁非皱眉道:“有的。传说中的三大锦衣羽卫,其中一个就是永乐组的人。但有一点他说错了,永乐组并不是单独行动的。”
苏月夜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们的卷宗。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永乐年了,还叫永乐组?”
“因为没有卷宗。但我很久以前遇到过一次他们的人。”杜郁非并不多说那个问题,他手指敲了敲桌子,对袁彬道,“你那边没查到蓝衫客带走的女孩?”
“在附近几个街区查访了一下,没人提过有女孩失而复得的事。”袁彬苦笑道,老大交给他的事都没有办好,这就是要挨骂的节奏。
杜郁非没有发火,起身走到苏月夜做好的事件板前,低声道:“如果袁野是因为乱杀外地女子而被杀,如果曹九是因为拐卖儿童被杀。司空狂龙被杀的原因不详,但他的确一直都恶名在外。那么的确符合白衣人说的,凶手每次杀人的理由都不同。”
“但我们依旧搞不清,他是如何选择杀人目标的。”苏月夜道。
杜郁非道:“所以我们要有人去一次开封,调查那个麒麟河的案子。”
“你信那家伙的话?”苏月夜皱眉道,“或许我让开封卫所把卷宗送过来?眼下我们很缺人手。”
杜郁非道:“永乐组做事神神叨叨的。我也不想跑那么远去找线索,但我们手边的三件事,没有一件可以突破。还是有人去实地看一下较好。罗牙儿,给你五天时间跑个来回。”
一直在旁打着棋谱的罗邪,皱起鼻子道:“人家还有擂台要打。”
杜郁非对她温柔一笑,抱拳一礼。
罗邪摊手道:“好吧,我知道你实在缺人手。不用五天,四天我就回来。”
“多谢。”杜郁非笑道。
“所有我们了解的和凶手有关的事,只有比武大会还在进行。”杜郁非拿起一支朱砂笔将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圈住,轻轻咳嗽道,“如果再有一个打擂台的被杀,事情就会闹大了。必须要去和楚利典打交道了。”
“喂!”罗邪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把我支开,好去比武大会玩?”
杜郁非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罗邪眯起眼睛笑了笑。
苏月夜道:“白衣人那条线呢?”
“依旧通缉他。”杜郁非看着事件板上的时间线陷入沉思。
火!四面八方都是火。
“着火啦!”
“他娘的,着火啦!”
“快跑!你还拿什么行李!”
“娘啊!”
“救命!我们出不去!”
“救火啊!”
“救救我的孩子!”
客栈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但更多的则是睡梦中的亡魂。一些住客从房里冲出,却发现逃离的道路被燃烧的家具堵死。另有一些住客因在过道中稍作犹豫,就被汹涌而来的火光吞没。
浓烟滚滚,土墙在高温中慢慢倒塌,“太平客栈”的牌匾被大火烧作焦木,一个冷漠的背影于烈焰中缓缓转身……
“这位大人,你兵器检查好了吗?”华山派大弟子岳霆有些烦躁地问道。
面前那个锦衣卫这才回过神来,略带畏惧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是岳霆。华山弟子?”
岳霆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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