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入茶社佛堂地下的罗邪和杜郁非,悠闲地倒上了茶水。
罗邪拿出刀伤药道:“这里距离地上足有十丈。转出去,有两个隐蔽出口。别说他们找不到此地,就算找到,我们也能离开。现在让我看下你的伤口。”
“躲到地下原来是为了让我脱衣服……”杜郁非笑道。
“你!”罗邪刚刚散去红霞的面颊再次绯红。
“好了好了。但我重的该是内伤。”杜郁非咳嗽两下,脱下衣袍,露出背后触目惊心的剑伤、箭创,以及一个暗金色的手掌印。
“卫凝眉……”罗邪咬牙道。
“你在开封找到线索吗?怎么回来得那么快。”杜郁非问。
罗邪苦笑道:“那线索现在还重要?我从青龙帮的何庸那边了解的事情,加上你今天的遭遇。可知一切都同楚利典的赌局及赵安有关。唉,如果我不走,你一定不会有事。”
“说说看。”杜郁非笑道。
“我翻遍了开封卫所的卷宗,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实。萧剑心并非萧剑心,而是叫李寒。他是老锦衣卫李坤的儿子。”罗邪一面处理杜郁非的伤口一边道。
“那个对案件常有神奇预判的李坤?”杜郁非惊讶道。
“是的,卷宗显示过去在开封,有几个大案实际和李坤有关。这个锦衣卫里的神捕,其实是个杀人凶手。但光看卷宗我们仍不知道李坤最后一案的问题,以及他是怎么死的事。我只知道李坤死后,李寒由赵安照顾。赵安将其身份换成了洛阳卫所的萧剑心,并带到了京城。根据那边卫所的老人说,李寒是有一些特别的。很多人愿意相信他有预测能力。”罗邪低声道,“我发现了赵安和李寒的关系后,觉得没有其他线索可追。就第一时间回来了。一个来回正好是三天多一点。然后我这一路上发现,哪怕是开封卫所对赌擂这事也是非常热衷。于是就叫修罗宗的弟子关心了一下这事。结果发现……真是大事。原来最近以青龙帮为首的京城赌坊,和天涯会已势同水火。”
杜郁非道:“我知道青龙帮在京城就开有赌坊,而且是京城最大的五个赌坊之一。名字叫青龙坊。具体的问话,本想在今晚进行。”
“我替你问了何庸。你想听复杂版本还是简单版本?”罗邪慢条斯理道。
“能简单当然好。”杜郁非回答。
“那就是京师的擂台赌局本是各大赌场和天涯会联合操控的,但因为赌资金额越来越多,牵涉到的各方利益越来越广。天涯会不满最初的分成,想将二八分账提到六四分。赌场这边以青龙赌坊为首不同意如此压榨。于是司空狂龙被杀。天涯会那边有东厂、锦衣卫以及京师各大衙门撑腰,青龙帮原本准备低头,但发现你是个干净的官,于是准备找你搏一下。结果今天你就崩盘了,现在青龙帮决定撤出京师。”罗邪语速飞快地说完,在杜郁非的背上拍了一掌,“包扎好了,不谢!”
杜郁非再次疼得一咧嘴,皱眉道:“这次赌擂几乎牵涉到城里所有的家庭,到底涉及多大的赌资?”
罗邪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万两?”杜郁非扬起眉头。
罗邪笑道:“一千万不止,等到最后四轮开始,我看接下来数字将奔着一千五百万去。这还是因为擂台出的是即时结果,消息一旦延迟到两日以上,就可能被人造假,这样外地的州府不好操作,要不然全国各地滚起来……”
“那如今京畿周围的银两加一起……”杜郁非的头顿时大了。
“别算银子了,你又不是账房先生。接着准备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动员宗门弟子,杀得他东厂鸡犬不留?”提到杀字,罗邪就杀气腾腾。
“那么多银子一旦出乱子,京畿不稳,势必将动摇国本。”杜郁非眯着眼睛,慢慢道,“我们和东厂的账该算一下了。但东厂有神龙营和铁甲营两大精锐,我们不能逞匹夫之勇。”
“呸!你才是匹夫!”罗邪嗔道。
楚利典的弱点到底是什么?杜郁非眯着眼睛思索着。
不知不觉过去两日。
尽管擂台附近有些路口仍有血迹未清理干净,但寻常百姓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两日的血腥风雨后,京城里各大势力正在迅速重组。青龙赌坊为首的多家赌坊被东厂查封,青龙帮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京畿各大赌场无奈向天涯会妥协,银子一车又一车地运往东缉事厂。
刘勉走在擂台周围的大道上,面色阴沉地看着几乎全都换上新人的检查站。这两日天下比武大会正常进行,十六强打完后,即将开始的八强战万众瞩目,盘口的雪球越滚越大,很多人孤注一掷地压上自己的所有。而杜郁非仍然在逃,东厂也并未在杜家搜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刘勉这两日用了所有从前秘密联系杜郁非的办法,但都没有回应,事情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愁容满面的刘勉回到锦衣卫大棚,忽然看到桌上多了份公文。他皱眉打开后,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迹:今夜子时,东城老宅。他顿时心跳加速,下意识地合上公文,望向远端的东厂大棚,然后小声问左右道:“谁送的公文?”
“什么公文?小的不知。”卫士摸不着头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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