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一路北上,如今已到天津,目测他们是要去京城。”袁彬拿着快马递来的密文,扫看地图道。
于谦问道:“杜大人如果知道林空儿要去京城,何不提前告知,也好让我们事先布置?”
苏月夜笑道:“林空儿是个狡猾多疑的人,他每次召集的队伍里都有新人,所以很难说会不会放烟雾,即便去京城是真消息,杜哥也不希望我们提前布置打草惊蛇。”
于谦道:“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其实我们已经做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严阵以待,等候空月帮到京师一叙。”苏月夜微笑道。
“你说他每次做的事都很隐秘,为何经常换新人呢?”袁彬问。
于谦道:“这说不好,有新人在组织里,所有人都会保持警惕,而新人为了留下,也会更努力地表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也许他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这次的新人名叫石进,于大人有了解吗?”苏月夜问。
“狼公子是山东道上的大盗,和各地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谦笑道,“这几年我盯着林曌,对各地的盗贼多少有些了解。”
苏月夜笑道:“于大人这是要抢刑部的饭碗啊。”
于谦发现苏姐儿心情不错,却又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带着疑问望向袁彬。
袁彬道:“我们这几日深入调查了空月帮和胡长街,胡长街与霍雁有露水情缘,想必杜哥这几日正为此头疼。想到杜哥应付这种场面,苏姐儿就异乎寻常地开心。我也不知她是出于什么心态,本以为她应该吃醋才对。”
“吃醋这种小孩子的事,只有罗牙儿会做。”苏月夜微笑说了一句,其实她幸灾乐祸的是罗邪知道后的表情啊。
于谦微微皱眉,然后居然很快领悟了,心有戚戚地对苏姐儿点了点头。
“对了,杜哥之前送来的那件物品的草图,查到来历了吗?”袁彬问。
“若不是杜哥注明了镇魂二字,还真不好查。但饶是如此,我也只在一本很杂的旧书里看到了这件物品。”苏月夜道,“油灯的样子大约就是这样,没有其他注解,只有‘七星镇魂,阴阳有准’这八个字。”
七星镇魂,阴阳有准。于谦打量着草图,心里道:好像哪里听过。
袁彬道:“只要到京城,就是我们锦衣卫的地头。杜哥一进城我们就会知道,然后直接把暗桩布到他们近处去,就不用像这样每天焦急等待了。”
辗转二十多日,空月帮的这些人才在京师聚集。
杜郁非和石进嘻嘻哈哈地来到屋内,那架势着实让那么多天没见他们的宇文焕和霍雁吓了一跳。这二十多天里,这两人从仇敌变为酒友,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原来石进的祖上是开国的侯爷,尽管靖难之后各地的官僚换了一大批,但仍旧有许多亲朋故交,在各种重要的和不重要的位置上。他的基地一个是京师,一个是济南府,主要就在这两条线上捞钱。空月帮如今在京师落脚的宅子,也是由他安排的。
林曌微笑道:“我知道大家一直好奇我们来京师做什么大事,我马上就会告诉大家。”他将桌案上罩着的幕布落下,露出一座彩泥筑塑的城池模型。
杜郁非倒吸一口冷气,尽管对方的模型做得非常简略,但他仍能一眼看出这是紫禁城。
“这是皇城吧!”石进也吓了一跳。
林曌道:“我还没说具体目标,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但老规矩,我会留你们在此五天,等我们事情办完才放出来。不伤和气。”
石进眼角抽动了一下,望向杜郁非,他居然想要对方的意见。
杜郁非道:“风险越大,收获越大。盗帅,你之前说的收成是多少?”
林曌笑道:“每人分一百万两银子,一锤子买卖。石进你不用入皇城,只要提供人脉。”
杜郁非道:“我们这里有五个人,总共就是五百万两的单子?”
林曌点头,然后问:“你二人怎么说?”
杜郁非道:“要加钱。我平时在外头多吃几家大户,几年时间也能赚到百万两。没必要和皇帝老子拼命去。”
石进眼中仍旧有犹豫,但杜郁非转头在他耳边道:“那么大的事,他既已说出口,不参与就是死。”他声音不算很低,并不怕别人听见。
石进面色先是阴沉,随后焕发出一种赌徒的容光,沉声道:“加到两百万。我们博一下!皇城的人要打点,价格也会高许多。”
杜郁非点头道:“我们既然之前答应入伙,也不想临阵脱逃。林老大,你再抬下手?”
霍雁怒道:“一共那么点钱,你们分四百万,剩下的我们怎么分?临阵提价,这是破坏行规!”
“既然入了皇城,我们自然就顺手多拿一点。一样都是抄家的罪。”杜郁非冷笑道,“会不够分吗?”
石进怒道:“要入皇城这么大的事,事先不说,还怪我们要提价?”
林曌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慢慢道:“价格我同意了,事成之后,你二人各拿两百万。我向来说一是一,想必大家都清楚。但有一点,既然事情定下,不许再扯后腿,否则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我懂。”杜郁非很干脆地回答。
石进也点了点头。
“好,现在我们说目标。”林曌指了指皇城东面的一栋建筑,“皇城宝物库的第三层,我们去拿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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