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宫少寒驶出熙熙攘攘的火车站,这是中国东北部的一个小城市,经济落后人均GDP不足4000元。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望着周围几乎没有改变的环境,熟悉又陌生,因为工作原因,这已经是他第三个年头没有回到家乡。
宫少寒心里五味杂粮,有看见熟悉环境多巴胺的分泌,有见到父母和妹妹宫晴晴的喜悦,又不知怎么面对二老的忐忑,更感觉无脸面对家乡父老的尴尬。
纵然这世间有无数不公,但是时间是公平的,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多年后,当宫少寒回忆起这段经历,仅仅是微微一笑,那个时候的他明白,是男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在作祟。生活终究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摆渡人,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终究是自己的事。
这次回家宫少寒没有通知任何人,在上海的近3个月时光。数次与父亲通话,产生的都是隔阂与思想上的碰撞。宫少寒能理解到父亲对自己的关爱和心疼,但是父亲终究不能理解,自己对生活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母亲是一个没有上过学的普通家庭妇女,但是对孩子的疼爱与世间所有母性一样,伟大而深邃。女性本柔为母则刚,在21世纪的今天,尤其是在经济发展落后的地方夫唱妇随的现象还是很普遍,最起码在东北的城市,尤其普遍。世界上最了解孩子的终究是母亲,每次与父亲发生口角,母亲夹在中间,痛不欲生。两个男人都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也是自己深深爱着的两个人。
妹妹宫晴晴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女孩儿,孝顺且有大局观。继承了宫氏家族的基因优点,仅仅21岁的年纪就有一米七二的身高,较为秀丽的面部本应是花一样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夹在家人纷争的漩涡里。
宫少寒年少离家,妹妹为了照顾身患重病的母亲,选择了离家较近的大学。这让宫少寒心里对妹妹产生了十分的愧疚之情,多年来对妹妹的关爱,仅仅是金钱上的给予以及长兄如父般的教导。却忽略了客观环境的影响和少女追求自由与美好生活的本能。
对家庭和亲人的思考,让宫少寒的剑眉上挂着一丝忧伤。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家人的关系,至今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一个难题。生活还将继续,想的再多,终究需要面对。
吐了吐哈气,用力的踩灭了手中燃烧的香烟,平复一下复杂心情,招手打了一辆的士,通往回家的大门。
“师傅,吉祥小区”宫少寒说道。
“好嘞,十分钟就到,起步价六块钱,刚从大城市回来吧?大城市好啊,赚的钱多,就是物价太高,生活节奏太快。”说话的师傅是一名年近60,身材瘦小的老者,枯黄沟壑纵横的脸庞以及粗糙的手掌,无不显示着这名老者年轻时受尽了生活的摧残。
或许全中国的出租车司机都一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偶尔还能转化为“政客”对社会现象进行深刻的评论。通过简单的交流,宫少寒知道这名姓黄的师傅年轻的时候从事“地下工作“在井下挖煤。
这座叫燎源的六线小城市,因为是辽河的源头而闻名,2000年前后,因为盛产煤矿资源而闻名一时。随着国家对地下资源的保护以及煤炭资源的枯竭,而迅速衰败。
黄师傅八年前从深圳打工回家,因为儿子、儿媳在外打工,老俩口需要在家照顾上小学的孙女。提起孙女,黄师傅洋溢起一脸的笑容,这个至亲的人存在,应该是他目前为止生活中唯一的生活支柱了。随着汽车向城郊驶去,道路越来越颠簸,黄师傅忍不住吐槽,当官的每年就知道种花花草草,就是没有一个为百姓干实事的,这么多年这个城市是什么样,几十年后还是什么样,哎!生活苦啊。但是,最起码很安全,有孙女在身边,看着她快快乐乐的成长,能安享晚年,也很满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