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桥站起来走到木桩前,看了看李航绑在木桩上的两只手。又站在正中,拨开脖子和肩膀上夹杂着血肉还粘在身上的衣服。用手撑着下巴,略略思考了几分钟……
宫本有些奇怪的问:“你在干什么?”
“宫本先生请看”,齐子桥客气的说。
宫本放下手里的水杯,有些奇怪的走到齐子桥面前。
“看什么?”
齐子桥指着李航的两只手:“这个人应该并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是个黄包车夫。你看他两只手虎口处的皮肤很正常,并没有磨损。如果他是一个长期拉车的车夫,那么,他两只手的这个地方一定会因为长期拉车的磨损而长出厚厚的老茧并且呈现出光滑油亮的状态,但是这个人并没有。但是你看他右手食指上端和指腹,还有大拇指靠尽尾部的地方却有老茧,这说明他一定是一个经常用枪的人。至少也是在一个集中的时间段内使用过枪”说完还比划了一个用枪的手势。
“宫本先生也是经常用枪的人,应该很清楚我的话吧。”
宫本点点头。
齐子桥又指了指李航脖子和左右肩膀。
“一个黄包车夫,无论春夏秋冬脖子上一定是会围着或者肩膀搭着,一块擦汗的毛巾或者布料之类的东西。那么日积月累,皮肤就会因为汗水的腐蚀和毛巾布料的磨损留下伤痕。皮肤愈合好是会留下疤痕的,如果真的是长年累月的拉车,这些有伤痕的皮肤也会因为一直不停的反复,颜色变的很深。我也听巡捕房巡逻的兄弟聊天,夏天在没有活干的时候车夫们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点干粮,喝水休息。他们通常也会为了凉快赤裸着上身,的确是看到过伤痕的。这些都是一个黄包车夫最好的证明,这个人却一个都没有。”
宫本听完齐子桥的话颇为吃惊!其实他今天在巡捕房审讯,完全没有多想。根据藤原司令官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在法租界立个威,让威尔逊知道,即便是在你管辖的法租界因为审讯杀了人!你们也没办法。至于日本侨民当街调戏中国女孩的事情,他们当然是忽略不计的。
上海已经沦陷,法国人中立的态度让日本天皇很是不满,在他看来,所谓的中立就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抵抗的中国人。
日本的侵华战争开始后,法国人其实也在一直持观望态度。
一来,他们的确不是很相信日本能在报道里宣布的那样:在三个月内迅速占领中国。二来,上海的法租界在经济方面获得的巨大资本是在源源不断的输回给法国本土的,这也使得他们更不愿意“分一杯羹”给日本。
宫本抬头狐疑的看向齐子桥:“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子桥脸上挂着些许笑意。
“那我向宫本先生介绍一下自己,我姓齐,是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后勤处的处长。”
宫本有些不悦道:“后勤?齐先生应该不像你自己介绍的这么简单吧?你对军事似乎有一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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