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宫本就带着宪兵司令部的人来到广慈医院。
候嫣然正在和护士小李给二楼摔断胳膊的孩子换绷带,就听见走廊里的嘈杂声……走到门口,看见几个日本兵朝特护病房走去。嘱咐已经换好绷带的孩子,让他乖乖的再坚持一周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休养了。
和小李出了病房准备下楼,听见身后传来质问的声音。
“这个病房里的人呢?”两人站定,就见宫本和四个日本兵朝自己这边走来。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齐桑的女朋友侯医生?为什么病房里没有人,病人去哪里了?”
“先生,我只是值班的医生。昨天查房之后看到病人没有问题,我就离开了。我现在也是准备来查房的,还没有进去。并不知道病人不在房间”侯嫣然丝毫没有惧怕,淡然的回答。
“对啊,昨天凌晨一点多给病人加了一次退烧药之后我们就没有再上来了。门口是有人守着的呀。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一个还在身后跟着的呀。凶是凶的嘞~”
小李虽然看到日本人有点胆怯,但是她和嫣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自然是要为她申辩几句,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
宫本听完没有说话,一招手示意士兵下楼。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又问:“候医生,齐桑现在人在哪里?”
“他在我办公室。”
“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
嫣然没有说话,几个人一起下楼去了。
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齐子桥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睡的正香。嫣然走过去拍了拍他,齐子桥揉了揉眼睛:
“你查完房了?”
看清面前一下有这么多人,他状似疑惑的道:“宫本先生,你这是?”
宫本非常气愤的说:“齐桑,病房里的病人不见了,门口守卫的士兵也不在。昨晚我们分开之前你说你要在这里陪侯医生值夜班,我想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子桥站起来惊慌的道:“宫本先生,昨晚和你分开之后,我买了夜宵回来就再没离开过,一直和嫣然呆在一起。楼上是什么情况我真的是不清楚。”
小李这时插话:“是的呀,我们三个昨天在这里聊天聊的蛮久的。之后我就出去在护士站值班,一直到刚才侯大夫查房,也没有病人的。我们也都是有值班记录的。”
宫本听了更是生气:“没有任何人进来吗?如果是你睡着了呢?”
“那绝对不可能,我们值夜班在诊台是不允许睡觉的。昨天我们三个人聊天就聊到很晚,再有一个钟头天就亮了。睡么又是睡不好的,谁会睡的啦。我们聊天也是开着门的,有什么人进来看的是很清楚的。”小李又补充道,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其实聊天的时候并没有开着门。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这样说,日本人本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巴嘎!你们中国人是在互相包庇!”
“你们去把昨天晚上在医院的所有人全部带到院子里!我要一个一个审问!”宫本对跟在身后的四个日本兵说。
“侯医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杰森院长站在门口。
经过昨晚的事情,杰森知道日本人今天如果接不到人肯定会在医院发难。所以他提前两个小时就过来了,想着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好应对。
嫣然看到是院长,赶忙走过去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先生,这里是法租界也是医院。你们穿着军服,佩带着枪械!到医院来会吓坏来看病的病人和正在住院的病人!这里是看病救人的地方,不参与政治。请你们尽快离开!如果你们不离开我只能报警了!”
宫本身后其中的一个士兵听到眼前的这个人敢这样和少佐说话,立刻从肩膀上取下枪对准杰森。
杰森举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然后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是威尔逊吗?我是杰森,我想,我此刻需要你的帮助。”这通电话他是用法语说的。
杰森和威尔逊两人私下是不错的朋友,两人经常一起相约打打网球,喝杯咖啡。
电话挂断后杰森对着宫本说:“请你们去院子里等候,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我刚才已经给法租界的中央巡捕房打过电话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应该由他们来查!而不是你们。”
又看了看表:“九点整,法租界新来的领事里昂先生要和夫人一起来这里检查身体。所以我才提前两个小时来做准备。如果你们非要在这里强制搜查,领事先生一定会非常不满意。那可能就是你们日本领事和法国领事之间的问题了。”说完还一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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