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霜一脸无奈,一路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嘴里不时嘟囔的骂着,显然十分气愤。
“不就是一点戾气么?怕什么……真是……姜文都不用等,为什么我就要多等上三个月?可恶!该死!”他嘴里喃喃骂着,一脸愤恨,吓得那些原本以为上来拍拍马屁的门徒弟子都不敢上前,只在远处看着笑着。
一路走着,夜霜带着一片低沉的气压区来到无言石室前,心中苦笑道:“既然都暂时走不了了,又何必告别呢?”想着,他抬头看看那扇铁门,却见门已洞开,石室里漆黑一片。
“人呢?这么快就不见了。”夜霜探头往里张望一番,确认无言不咋,也只好耸耸肩转身准备回自己的石室。
转身,无言却已然站在不远处。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轻微的喘息着,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眼中充满激动之色。
“你在这儿呐。我正想去找你呢!你看看我……”忽地,夜霜还未说完,无言竟一步冲过来扑倒在他的怀中,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只觉无言紧紧的抱着自己,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便不动了。夜霜从吃惊中也渐渐缓过神来,他没有乐得心中开花,也没有害羞得左右顾盼,他只是站着,呆呆的站着,听着无言嘤嘤抽泣的声音,双手轻轻的环住她。他长叹了口气,有种大人般的语气温柔道:“乖,不哭。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无言没有抬头,只是低声抽噎着,透出无限激动与伤心。
夜霜强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我……我不是回来了么?”说着,他眼中也透出几分伤感。
“是啊。我也长大了。我也有需要我关心爱护的人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懦弱,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哭泣,我的所作所为都代表了夜氏后代的作为。我必须担起这个担子,担起夜氏的未来!”他抬起左手,看着那枚染着些许尘埃的护指上那金裂烛龙纹的夜字图案,眼中满是坚毅。
林中,夜霜无言二人就这么站着,用自己那点温暖温暖着另一人……
就如此,夜霜留了下来,每日默念那静心咒百遍,开始时念得舌头都打结了。不过后来可以诵念,一日只要两三个时辰便可。而剩下的时间他主要还是找些门徒弟子到上游密林中狩猎妖兽,靠着自己在这儿的“名望”分得大部分的妖丹,拿回来却全给了无言提升修为。
那无言资质也明显极好,仅仅入门三个半月,她竟也达到了聚灵二阶。
闲暇时,夜霜就向无言学些剑术,以免上山之后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害夜氏丢脸。
相处愈多,夜霜也渐渐发现,无言虽然一直冷着面从来不笑,可心中还是小女孩心性。整整三个月里,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估计她将夜霜看成自己哥哥一般,夜霜也顺势自封了哥哥这个职位,细心照料或从行动上保护着无言。
夜霜利用这段时间和自己在明月峡底的名气,搜集了那红衣女子的事情。才知道,那红衣女子根本不是门徒弟子,她只是假借一名女门徒弟子的身份潜在人群中,以金钱好处收买那些一阶弟子唤她做大姐头以假造这一身份。估摸着,也就是为了祭灵石碟而来。
无意间,也听说了一些无言的传闻。据说无言原本是映阳山脉下一座小镇中不知姓氏人家的女儿,从小习剑,有极好的剑术天赋。可后来遭到天道妖人屠杀,全镇只有她一人幸存。夜霜心中也明白她与自己的遭遇颇为相似,两人也才能走得如此近。
不过,痛苦时间再短都觉太长,清闲时光再长也仿佛只是一瞬而已。
百日,转眼间便到了。
那一日,夜霜早早念完了百遍清心咒,深深呼吸几下,睁开双眼却见眼中血色已经不见,可还是觉得心情颇为沉重。
“今日便要与无言告别了……”夜霜一边收拾着东西放入贮物袋中,一边心里有些担心无言。收拾完毕,夜霜走出石室,将铁门关上,看着这间自己住了七个月的石室,默然伫立。许久才转身迈出沉重的步伐,向无言的石室走去。
他的脚步愈发的沉重,走起来也越来越慢,心中不断的措着等会儿见面时合适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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