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这尴尬是必然的,被武松这么甩脸色他的心情又能好的到哪儿去,不过当着人面他却不好发作,“既然武二郎不肯来,那便算了,如此粗鲁之人冲撞了贵客倒是不美了!”
柴进生气之下,声音也有些变了调,周晨听的分明,柴进的声调突然变的尖锐了不少,甚至周晨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之感,不过一时半会,他也弄不大清楚这声音究竟是在哪儿听过的,他想着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当中。
“咳咳……”柴进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几声将自己的声调重新变回那种磁性温和中带着一丝沙哑的模样:“邓头领,某等喝酒就是!”
周晨回过神来连忙应是,他自然不能在这时候坚持要去见武松,那不是打柴进的脸吗?不过不见武松那自然是不行的,这可是他来拜访的主要任务,所以他暗暗的在下面碰了一下鲁大师,示意该他上了。
鲁大师本来正在喝酒,被周晨拍了一下,又指了指那个柴进派去喊武松的仆人。鲁大师会意,立马站了起来大声道:“这什么鸟武松,直不把俺放在眼里,俺倒要见见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说完鲁大师便直直的冲着那个仆人道:“你带俺去寻那武松,俺要把他抓过来给大官人赔礼!”
那个仆人面露为难之色,目光却看向了柴进,分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可是这个时候,柴进却也同样的愣住了,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般,还是柴五反应更快:“岂能让大师出动,你带俺去,俺亲自去喊他,那武二总要给俺几分薄面的,量他不敢不来,大师还请坐下吃酒!”
柴五这般说了,倒是把场面圆了过来,周晨也连忙扯了扯鲁大师,表示够了。鲁大师也从善如流,看着柴五出去了,嘴中依旧不忿的骂了几句武松,方才重新坐了下去饮酒。
鲁大师坐下后,周晨才满脸哭笑的朝着柴进拱手:“俺这师兄性格最是火爆,当初只为着不忿那郑关西欺辱弱女子便三拳打死郑关西,丢了个好好的前途只能沦落到江湖上,倒让柴大官人受惊了!”
柴进这时候已经回过了神来,他刚才被鲁大师惊得失神,此刻望向鲁大师的眼神自然带上了几分恼怒之色,不过对面的周晨却已经解释了:“我这师兄是个浑人,你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要知道宋江靠着“这黑厮是个浑人”让人吃了多少哑巴亏,后世人们也有“孬子不能惹”的话,人家本来就是浑人了,你要跟他计较你不也成了浑人吗?而且要是因为他浑而干出什么烂事,比如一斧子把你剁成两段,对不起,这事他没责任,没办法,谁让他是个浑人!
你怕不怕?肯定怕啊!就算不怕也不好再计较了!
所以柴进也只能恼怒的看了几眼鲁大师,却不再理会他,倒像是置气一般。周晨心中暗暗的摇头,这就是柴进不如宋江的地方了,要是换了宋江在这,怕是早就拉着鲁大师的手满眼小星星的听他讲三拳打死郑关西的故事了。
那样恐怕鲁大师就要对宋江升起知己之感了,像柴进这般置气,鲁大师又不傻,他能看不出来柴进的意思?像鲁大师这些好汉,你待他好,他会觉得这是应当的,这叫江湖义气,要是你待他不好,呵呵,那你就是气量狭小,腌臜之人。
壁如此刻,恐怕在鲁大师的心中,柴进就已经落了个气度狭小的评价了。
又壁如武松,他不记得柴进收留了他,让他在自家庄上白吃白喝了一年有余,倒记得柴进没有日日好酒好肉的招待他,当众落了柴进的颜面。要按照后世的标准,武松就是一个吃不饱喂不足的白眼狼。
为何柴进家大业大超过宋江百倍,挥金如土堪称送财童子更不是宋江一个小小胥吏能比,但是他在江湖上的声名却反倒要落后宋江半筹?
其实就是因为他不是出身社会底层,不明白这些江湖人士心中真正的想法。他以为这些江湖人士都是明白道理的,但他不晓得,这些江湖人士不喜欢讲道理,人家喜欢讲的是江湖义气。当然这也可以说柴进出身上层,不懂得深入基层,不了解广大人民群众的真正需求。
好在柴进并不知道鲁大师的行为是受周晨指使的,况且先前周晨还救了他的妹妹,他这个时候尽管对鲁大师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对周晨的态度倒算还好。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晨的错觉,他觉得从鲁大师驳了柴进的面子,让柴进难堪了一回之后,似乎这柴进就变得“矫情”了不少,说话也不复先前的那股豪爽气。
“这兄妹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妹妹一介女儿身心中却有股豪气欲要喷涌而出,而这兄长看起来就显得有些娇柔,先前说话倒是颇有几分豪杰气质,但一失态怎的就这般了?”周晨暗暗好奇。
“或许是前朝皇族与旁人不同吧!帝王家能有柴慧那样胸有豪气的女子,自然也能养的出略有些‘矫情’的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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