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交完报名表后我就跟着温迪往她家走。一路上她话不多,似乎对我报名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我只好换个话题。
“你家就你一个人吗?你爸妈呢?”
“我爸是个船长,经常出海,没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我妈……也不在家,两年前她就跟我爸离婚了。”
“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有这么回事。那你……”
“我现在跟我爷爷住在一起,他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
说到爷爷,她总算笑了笑。我赶紧把话题转到爷爷身上,对“爸妈”两个字避而不谈。
“你跟我年龄差不多,那你爷爷应该有60多岁了吧。现在是退休在家待着吗?”
“这你说对了一半,我爷爷是60多岁了。但他现在可不是退休老人,他有工作,而且很忙。如果说是一年前,那他倒是在家里待了不少日子。”
“这跟中国的情况不太一样,大多数老人退休之后基本上就是待在家里,无事可做。你爷爷能有个工作也挺好的,能多接触些人和事,不会太无聊。”
“不过我还是劝他待在家休息好,一把年纪了还老是蹦蹦跳跳的,有的时候还会心跳加速,我有时候还真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如果连你劝都没用,那他一定是遇到了喜欢的工作。”
“不仅仅是喜欢,可能得用‘热爱’来形容了。所以我也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老人嘛,都是这样的,多多少少会有些固执。”
温迪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不过到我家之前我得先提醒你,到时候见到我爷爷你可别乱说话,我们说的这些千万不能告诉他。不然他又该来烦我了。”
看来这位爷爷还真是不愿意闲下来。我也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工作那么有吸引力?
大约走了10分钟,我们在一个路口停下了脚步。这一片看上去像一个住宅区,因为马路两边的房子非常相似,都是一栋二层小屋外加一个小花园。屋子大多是红白两色,红色的屋顶加上白色的墙面,显得干净利落。不过在这些屋子中有个“异类”,屋顶和门都被主人漆成了墨绿色,最特别的是屋子朝东的那一面白墙上画着一艘大大的绿色帆船。由于我近视,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从轮廓上来看似乎很像普利茅斯队队徽上的那一艘,说不定这房子的主人是普利茅斯队的死忠球迷。
绿灯亮了,我们便走到马路另一侧。
温迪往前指了指说:“顺着这个方向往前数,第三个屋子就是我跟爷爷住的地方了。”
“一、二、三。”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数了数,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异类”就是温迪的家。
“这么明显还需要数吗?”
“我这不是怕你是红绿色盲嘛,所以考虑地周到了些。千万别谢我,我就是那么好心的一个人。”
“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不然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毛病。”
“不用谢!应该的!”
“那就由你来带路吧,不然我这个红绿色盲真怕会找错地方。”
温迪笑嘻嘻地走在前面,没走几步我们就到了她家门口。我第一眼就被墙上的那艘大帆船吸引住了。我来到那面墙前,将其和球衣上的队徽比了比。
“果然是普利茅斯队队徽上的那艘。”
“对啊,就是那艘五月花号。”
“五月花号?那不是很久之前清教徒乘坐的那艘船,怎么跟普利茅斯有关了?”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当年那批清教徒乘坐的确实五月花号,而他们登船的地点就是普利茅斯。为纪念这一历史事件,普利茅斯队将五月花号放到了队徽上。还有,普利茅斯队的别名之所以叫朝圣者,也是源自这一事件。”
“那我还有个问题,为啥不纪念一下斯米顿,把那灯塔画进去。就跟巴黎圣日耳曼一样,把当地标志性的建筑物当作队徽元素的一部分。”
温迪抬手就是一巴掌,幸好我反应快,躲过一劫。
“你这个问题纯粹就是找打,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老年人的声音。
“可以问我啊。”
回过头,一个满脸堆着笑容的老人就站在门口。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笑容甚至有点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藏着一种朝气。那人就这样一路笑着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人是谁?认识我吗?为啥这笑显得那么宠溺?难道我张脸那么有魅力,老少通吃?
突然,他张开双臂,来了一句。
“来,让爷爷抱抱。”
“爷爷!”
温迪一把把我推开,和那老人抱在一起。原来这就是他的爷爷啊,难怪一直笑眯眯的,全是因为温迪站在我身后。出于礼貌,我也跟着喊了一声。
“爷爷好!”
“你就是我孙女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吧。”
奇怪?我在她印象里就是这么个人?我扭头盯着温迪,想看看她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爷爷,我是说那几天我老是在球场边上看到他,觉得奇怪而已。”
爷爷摸了摸温迪的头,然后看着我,似乎在端详什么。我见没人开口,气氛有些尴尬,便想先自我介绍一番。
“爷爷好,我就是那个怪……”
话刚说到一半,爷爷就打断了我。
“乖孙女,你别说,我好像也见过他。”
这爷孙俩是说好的吧,怎么全都说过见过我?这件事我一定得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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