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叫花子呢?”刘子业面无表情的看着华愿儿,阴冷的眸中略过一丝杀意。奴才马上命人带过来!华愿儿小心翼翼的将车帘全部卷了起来,便命人将小叫花子带了过来。一个大概七八岁,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小孩被两个侍卫押到了马车前,身上穿着单薄不合身的脏兮兮破旧的衣裳,跪在地下瑟瑟发抖,哭着不停的磕头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我看着小孩冷风中颤抖的瘦小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这么小的孩子也许他只是饿的头晕眼花才不小心冲撞了刘子业的马车,而他心中最大的心愿也不过一顿温饱而已。
“杀了。”刘子业冰冷的声音响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车帘缓缓的放了下来,我紧咬着唇,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小叫花最后那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是那样的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眼前结束,却半句替他求饶也不敢说,只因为我眼前的这个人是刘子业,历史上那个残暴**,视人命如草芥的暴戾皇帝。其实仔细想想我与那小叫花子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只不过是靠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小聪明暂时吸引了他的注意,才能侥幸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倘若哪一天,他一个不高兴便也能像捏死一只小蚂蚁一般捏死我。纵然我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却没有舍身成仁的胆量,只能缩在角落里充当麻木不仁的看客,做一个懦弱的胆小鬼。
“你!继续!”刘子业的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将我从悲伤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没有责罚我,我本该开心的庆幸自己总算又逃过一劫的,可脑海中,那小叫花子瘦弱颤抖的身影却一直挥之不去,愧疚的情绪一丝丝渗透到心底,让我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一点心中的不安,哪怕只是一点。于是,我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陛下,臣妾今日想换一个新故事说给您听,不知陛下可愿听?”
刘子业冰冷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料到我的脸上竟会出现如此不卑不亢的神色,冰冷如霜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兴趣,冷声道,“说来听听!”于是我给他说了一个康熙微服私访的故事,我知道给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讲一个千古明君如何如何爱民如子的故事,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因为不管是听在任何有心人的耳朵里都会被看作是**裸的讽刺,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抱着一点点侥幸的心理,或许刘子业的并没有凶残到人性悯灭的地步,或许他能意识到自己的滥杀人命的行为是不对的,不奢望他能改邪归正,只希望他能减少杀戮,少杀几条无辜的生命。当然更有可能是刘子业恼羞成怒,马上砍下我的脑袋。
刘子业依旧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安静听完了我的这个故事。我低着头跪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等待着,生死关头,说不紧张那是假话,马车不停颠簸着,我的心也随着抖得厉害,时间一秒一秒过的分外漫长,半晌,原以为会面临一场惊涛骇浪,却不料刘子业最终只冷冷说了一句,“这故事甚好,明日继续!”我愣了愣,不明白刘子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波澜不惊的一句话来,难道他听不明白我这故事的潜台词,只当作一个新奇有趣的故事来听?可刘子业真的是如此头脑简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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