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的方向,林柔熙吃力的把头扭向门口,清澈的水眸撞进那双仿佛能透视人的深邃眸子里。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上官谨已经斜倚在卧室门口,薄唇紧抿,眼底染着猜不透的光芒。
其实,刚才话刚出口,上官谨自己也有些讶异,因为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这几天,一向被周围人视为“工作狂”的他,心里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揪着,鬼使神差的他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只为远远的观望着这个看似纤弱似小白兔,实则倔强锋利如小野猫的女孩。
他看着她孤零零一个人把母亲送进殡仪馆……看着她一个人抱着怀里的骨灰盒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看着她拖着虚弱的病体一个人寻找墓地、联系工匠、求助别人……看着她……
该死!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孩子的一举一动竟然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而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让他揪心牵挂!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非常憎恶自己现在的这种反应,更讨厌自己的思维和喜怒被别人所控制!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可就在刚刚,看着这个虚弱苍白的女孩子试图自己起身,他胸口竟又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莫名的疼痛起来……而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感到荒唐的同时,又有一丝惊慌。
所以刚才,他只是想让虚弱的她注意休息,可是为了遏制住自己那荒唐情绪的蔓延,鬼使神差的冷漠讥讽的话语竟脱口而出!
“你凭什么管我,我自己的的身体爱怎样就怎样,何必劳烦你来说风凉话?”林柔熙一边恨恨的说道,一边别过身体,背对着门口的男人。
所谓的冰言冷语,林柔熙早已经习惯,但此时此刻,在这种状况下再次听到,心口还是不小心的滑过一抹尖锐的疼。
要知道,此刻她最痛恨也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这个曾经带给她无数次噩梦的男人!
难道,他敢保证最近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的一切不幸,和他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而此时,看着床上女孩子的背影,上官谨的脸色攸地变了,她竟如憎恶自己,而自己真就如此的不堪么?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几乎是瞬间便染上一抹风暴,有一种暴风雨前的疯狂……
“凭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亲手签下的那份‘契约’么?”冰冷讥讽的声音再次穿透稀薄的空气,锋利的钻入林柔熙的耳中。
他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耐心,可对她,不能有任何的耐心。
上官谨心中波动,冷眸中渐渐染上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霾。
看来,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明明已经告诉她,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变故与自己无关……虽说他刚才的话是有些尖酸,但她至于像刺猬一样将自己团团包起来么?被重重刺伤后的上官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的,难道自己说的不对么?除非,是他自己厌倦了她,主动想结束这份长达四年“契约”,否则这四年里,她绝对别想脱离他的视线范围!门儿都没有!
而对于林柔熙来说,上官谨刚才的一句话,几乎把她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此刻心口上的旧伤无异于被重新血淋淋刺破,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冰窖之中,浑身血液都近乎凝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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