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宿舍的大门被推开,娇小的身体缓慢地迈入了房间,动作僵硬得古怪。
听到开门声从自己房间中跑出来的姑娘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厅中的郑秀妍,一脸呆萌愕然的表情。
“哦?西卡,你不是有两天的假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黄美英睁大自己的月牙笑眼,疑惑又开心地问道。
郑秀妍却是依然静默地立在原地,既没有换上拖鞋,也没有回答队友的问话。
“西卡,你没事吧??”黄美英这才发现自己的好朋友脸色比之以往要苍白了很多,甚至连嘴唇都有些发紫。被吓到了的萌丫头以为她患上了什么重病,赶忙走过去。
感受到一只柔软的手掌贴上了自己的额头,郑秀妍这才清醒过来,然后她看到了黄美英关切的眼神。
“我没事,帕尼。”女孩儿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俯下身来换上了拖鞋。
“只有你一个人吗??”看着空空荡荡的卧室,郑秀妍问了一句,声音依然饱含掩饰不住的虚弱。
由于公司给她们放了两天的假期,所以队员们全都跑回家里体会亲人的温暖去了。只有家在洛杉矶的黄美英留在了宿舍。
“嗯,本来我也想和软软回全州的……”萌丫头说了半句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因为她是想体会一下独占电视机和卫生间的暗爽感觉才一个人留下来的,这个原因当着郑秀妍有点不好意思说。
不过郑秀妍也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她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帕尼,”走到房间门口,拉开了房门的郑秀妍突然对舍友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无法去爱的人,你会怎么办??”
“么??”黄美英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蒙了,“爱……那个,我想……我……”
这姑娘越是紧张慌乱就越容易结巴,就像现在这样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还憋得通红。
“好了好了。”郑秀妍脸上显出一丝笑意,萌妞现在就像是在做身体GAG一样。
摇着头,脸色苍白的女孩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啊,西卡——”黄美英有些失落地叫了一声,“我还没说完呢……当然要尽全力去爱了,‘无法爱’算什么,有感情就要尽全力才行啊。”
可惜,她这有点迟到的回答走进房间的郑秀妍没有听到。
因为女孩儿刚刚进入房间就把自己瘫软地扔到了床上,精致的面庞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呜…呜…”断断续续地抽噎声响起,号称‘冰山女王’的郑秀妍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烦闷和伤感,哭了出来。
晶莹咸涩的泪滴渗入洁白的枕巾,濡湿了布匹,也濡湿了女孩儿曾经坚持的誓言。
***
“你躲了我十二年。”安静的车内,女孩儿的声音终于凛冽了下来。
“对不起,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呀!!混蛋!!”郑秀妍还是压抑不住十二年的恨意,尖声对着克劳德叫嚷起来,“别用那些假惺惺的借口来骗我!!
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有意思吗??让我一个人痛苦、绝望很好玩儿是吗??我把心都给你了,你却把它捏碎了随手扔掉!!!”
你这混蛋……你知不知道,这十二年我是怎么度过的??
你知道我是怎样安抚这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的吗??
任由泪水划过自己的面颊,郑秀妍就这样睁着遍布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那个她恨不得现在就杀掉的修长身影。
克劳德沉默着,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疲倦又愤恨的脸庞,目光罕见地有些躲闪。
“我问你,”郑秀妍强行让自己的嗓音平稳下来,“十二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你不爱我;那现在呢,如果是现在的我,你会爱我吗??”
吸血鬼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女孩儿会这样问自己。
“西卡,”男孩儿的声音平和却透着一分嘶哑,“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女孩儿的眼前陡然有些发黑,她快要承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了。“混蛋……”她低声地哭诉着,面前这个人的绝情让她的内心彻底寒了下来。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男孩儿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浑身一震,“我不会让任何的感情接近自己……
我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份幸运去接受别人的爱。”
郑秀妍止住了自己的抽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克劳德修长的双手合在一起,轻柔地顶住自己的眉间,把脸庞遮掩在一片阴影之下,瘦削的脊背一时间有些佝偻。
“知道吗,西卡。从我走上这条路开始,我就不能再有什么感情了,不能爱上别人,更不能让别人爱上我。”
郑秀妍微微张开自己的嘴巴,男孩儿的话让她更为的混乱了,但是隐隐地,她好像又猜测出了什么。
“开车吧,丫头。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你不是想知道十二年前我为什么离开你吗??走吧,我去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告诉你我的身份,和我的故事。”
***
清潭洞商业街后的公寓楼。
“这是……”郑秀妍惊愕地看着男孩儿推开房间的大门。
“这是我的家,进来吧。”克劳德回过头看到女孩儿满脸的不可思议,有些宠溺地轻笑起来,“这里面储存着我所有的记忆。”
郑秀妍还是站在门外,她看着客厅宽阔简朴的装潢,心中不知为什么很是纠结。
女孩儿有种预感,只要她迈过这道门槛,恐怕她就要接触到一个从未了解过的层面,被卷进自己未曾窥探过的世界……
所以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分外的犹豫。
克劳德没有催促她,只是温和地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一句话也不说。
十秒钟后,女孩儿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用力,眼眸里划过一丝坚决,如同十二年前她向面前这个人告白时的坚决一模一样。
她迈过了这道门槛,走进了房间。
“呵,”克劳德从客厅的小吧台上取出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郑秀妍,“喝点水,你的嘴唇太干了,不用这么紧张。”
接过水杯的女孩儿神色有些恍惚,感受到男孩儿心思的细腻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
“谁紧张了,我一点也不紧张……”只是内心还未完全化解的冷然和一分傲娇让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一脸的幸福了,女孩儿鼓起了脸蛋,表情和她妹妹郑秀晶一模一样。
“好好,你没紧张,是我紧张了,好吧。”吸血鬼无语地摇摇头,调侃了一句。
果然,傲娇爆发的‘冰山女王’鼓着脸颊一脚踢了过去,只可惜缺乏一双梦寐以求的大长腿导致她这脚直接踢空了。
然后,女孩儿的脸更红了,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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