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后半夜了,哪怕是夏末的夜晚此时也有了几分微凉。
女人坐在依旧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双手握紧祈祷着摆在额头前,虽已沧桑但风韵犹存的脸庞上满溢着担忧和焦急。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女人嘴唇抿起时面颊上显现出来的八字纹和克劳德认识的一个女生分外的相似。
女人的手不住地轻微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事令她极度的不安和惶急。
“宰盛啊……”喃喃的祈祷如蚊嘤一般,但在寂静的客厅中却显得无比清晰。
“嗒嗒……”门外突然传来轻轻叩门的声音,让坐在客厅里的女人禁不住浑身的一颤,泛红的眼眸赶忙投向了房门。
她立刻站了起来,几步小跑到了门口。
“宰、宰盛吗??”女人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啊,是我。”门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丝压抑的疲惫。
女人的身体放松下来,她长长呼了一口气伸手拉开了房门,带着几分激动说道:“我还以为——”
只不过话只说了不到一半,当她看到门外和自己的丈夫站在一起的那个瘦高身影时,惊愕得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嘴巴。
“啊……首、首领!!!”
克劳德看着面前这个比记忆中多了一份老态的柔和女人,嘴角翘起弧度圆润的微笑:“好久不见了,(丽贝卡)。”
女人有些惊慌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看向郑宰盛。
“克劳德有事要和我谈,所以就到这里来了……反正西卡和秀晶都不在这里,别担心。”强壮的猎人笑呵呵地说道,妻子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郑妈妈不自觉地表现出了最为恭敬的姿态,侧身将两个人让进了门厅,给男孩儿找了双拖鞋。
“丽贝卡还是这么贤惠……宰盛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积下的福气。”克劳德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笑眯眯地称赞道。
“首领,您真是……”郑妈妈有些脸红地揉了揉自己的面颊,一旁的郑宰盛则是挠着头傻笑了起来。
换上拖鞋的男孩儿慢悠悠地走进客厅,打量着这个房间的布置和设施:“这个就是家的感觉啊,十多年没有感觉到了。”
说完他耸耸肩膀,转头看向郑宰盛:“那两个丫头没在家吧??”
中年男人撇撇嘴吧:“要是在的话,我还敢把你带来吗??光是秀晶那丫头就能把房顶掀了……”
克劳德心有戚戚地点头:“有道理。”
两个人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郑妈妈则是端来了两杯温水,招呼了一声便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一个人坐着熬了大半夜,现在早就瞌睡得不行了,而且自己回卧室也好让两个人能够安静地谈话。
坐在沙发上,郑宰盛看了看彻底沉寂下来的客厅,这才出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那个‘拜新编号’,究竟是什么??”
吸血鬼脸上的笑意缓缓退去,他握着温热的水杯,轻轻地呷了一口:“宰盛,你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我们‘八月会’(Agstine)的敌人是谁??”
猎人挑起自己的眉毛:“这个怎么会忘掉??‘八月会’之所以成立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新奥尔良的那群混蛋巫师们,干掉他们,剿清他们。”
郑宰盛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忘掉,在新奥尔良每天腥风血雨的日子,随时随地都会有致命的咒语向你袭来,身边每天都会有熟悉的战友倒下并且再也醒不过来……但就是这样,他们却都义无反顾地聚集在这个男孩儿的身边,跟随着他没日没夜地突袭、打援、反攻、谋划,不死不休。
最终他们攻下了新奥尔良的城池,巫师的血几乎染红了那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克劳德的仇恨屠光了那里所有懂得法术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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