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心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刚刚说找我不全是为这事,还有啥?”
施兰愣了愣,脸上微红,道:“这个……你有岑大哥和呼延大哥他们的消息么?岑大哥伤得那么重,不知醒过来了没有?”
乐心摇头叹道:“我也没消息。不过岑含这人命硬得很,上回太行山里都没死,这回多半也不会有什么事,也许这会儿已经醒了也说不好。不过话说回来……”
乐心忽然一脸坏笑道:“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施兰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道:“我哪有……”抬头正对上乐心满脸的意味深长,顿时面红耳赤,跺了跺脚,落荒而逃。
乐心托着腮帮子望着她出去的方向,忍不住喃喃道:“看来有猫腻啊。”
之后几日众人各司其职,各种围城工事也渐渐筑起。城头上众人瞧见,自然猜到这边打算,派出过多股兵力袭扰,但无一例外被李嗣昭设计打散或生擒,从这以后,城内便似绝了破坏工事的念头,只远远观望,再无动作。
按理说城池一旦被围,便是拼消耗,除非城中兵精粮足经得起长年累月的考验,又或者有外援,才能有恃无恐,否则便极为不利。这镇州城虽然不小,但兵精粮足却根本谈不上,如今有“墨宗”、“冥府”与契丹人相助,勉强能算“兵精”,但要说到粮草,经不起长期被围这么折腾是明摆着的。
可这张处瑾偏偏就这么有的没的打了几下后,便做出一副极为忌惮的样子,龟缩不出,倒更像是做给自己看的。往深了说,就是骚扰也骚扰得未免太简单了,一个能出奇不意让阎宝吃败仗的人,不该是这么简单的。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嗣昭心中狐疑,明面上却没动甚么声色,三天两头派人去城下搦战,暗中却将散出去的斥候加了一倍,分南北两路暗中细细查探。如此一直到四月中旬,双方不痛不痒地交战了几次,算是互有胜负,散出去的人终于带回了消息,说是黄河以南暗中为镇州供应粮草,以此牵制晋军。
李嗣昭心中豁然,忙升帐议事,待众将毕集,便将探到的消息大致说了一番。众将闻言,除极少数早已隐约觉出不对的,多数人都十分吃惊。
任圜道:“无怪镇州城内这阵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朱梁的人早已在暗中相助了么?”
李嗣昭道:“眼下不论城内还是河南,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正是从中作文章的好时机。”
乐心赞同道:“将军说得是,不知河南边儿最近一次准备给镇州送粮是甚么时候?”
李嗣昭道:“本月下旬,预计廿三日到,前后相差应在两日之内。镇州城南十五里有个地方叫九门,是张处瑾与朱梁约定的迎粮之处,乐将军可率人马在此处附近伏击送粮的梁军,务必夺了粮草。而镇州这边出去迎粮,阎宝将军原先设营处是必经之地,到时本帅会亲自引兵设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另外任圜将军负责镇守大营与围城工事,以防镇州城内到时出兵袭扰,不得有误!”
众将得了军令,各自准备不提。
时间飞快,转眼已是四月下旬,大家心里都憋着股劲儿,却唯独不见李嗣昭的军令,不由等着心焦,这么憋了两三天,憋到廿三日,终于忍不住了,公推乐心去探个口风,好歹问他一问。不料李嗣昭却突然升帐了。
这回消息终于明确,粮草将于廿四日午时到九门。
李嗣昭当即下令乐心点三千骑,自己点两千骑,寅时出发,各率部分将领前往预先安排的地点设伏。又嘱任圜暗中加强防范,面上却须装作与平日无异,到时镇州城内必派兵袭扰围城工事乃至大营,以掩护粮草入城,自己这边正可反过来利用这一点麻痹对方。
一切安排停当,众人依计行事。次日寅时,昭义军大营中悄然溜出两拨人马,陆续消失在前往九门与阎宝旧营的方向。而此时,镇州城内对此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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