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方才那个一直在自己背后鬼一样的人?
黑衣人不由怔住。
杀手从不以貌取人,但即便如此,这人仍远比想象中要普通……普通太多了,这就好比一声惊心动魄的厉吼之后,你却发现从树丛里走出来的是一只猫。这种反差让人觉得十分不真实。
但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却又是清晰无比的。
朱麒冷哼一声,缓缓道:“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还不退下!”黑衣人闻言一震,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岑含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只觉一切如常,并无异状,不由皱了皱眉,心里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觉起来。
这种时候,没有异状就是最大的异状。
朱麒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玩味道:“以尊驾如今的武功,还需要这么小心么?”
岑含意味深长道:“若不这么小心,岂非早已死在足下手里?”
朱麒眼神锐利,嘴角却渗出了笑意,道:“然则此时此刻,尊驾不是仍然安然无恙么?”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无关紧要,但不论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针锋相对。
岑含不愿多作纠缠,转而问道:“我朋友呢?”话说着,身子已暗暗蓄上劲,随时准备动手制住对方。朱麒不可能没从墨商口中得知自己如今的武功境界,却仍敢摆下这个鸿门宴,足见有恃无恐,加上方才二人对话间自己分明察觉到一丝极为不谐的气息,邪门得紧,只怕暗中另有谋算,不得不防。
朱麒闻言一笑,双手一拍,早有人押上呼延擎苍、施兰与南宫翎,只见三人身上并未如何凌乱,也似没受甚么伤,只精神有些委顿,想来多半是被人几招就制住了,不由冷笑道:“‘冥府’藏龙卧虎,这手段高明得很呐。”
朱麒漫不经心道:“雕虫小技,遇上厉害的人物就不好使了,就像我的判官,遇上尊驾便只有死路一条。”
岑含不理他,只对三人道:“都没受伤罢?”
呼延擎苍点了点头,欲带开口,只听朱麒微笑接道:“伤倒是没伤,就是中了点儿小毒。“
岑含脸一沉道:“你对他们下毒?”
朱麒不答,又拍了一下手掌,只见几个黑衣人抬上一张矮桌,片刻间上面就摆上了两壶酒和几叠精致小菜,只见朱麒席地而坐,拿起酒壶往两个小杯中斟满了酒,才微笑道:“美酒佳肴,翘首以盼。尊驾何不过来喝两杯?”
岑含望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又望了一眼三人,眉头微皱,走到矮桌前坐下,道:“这酒菜我可不敢吃,但足下有话却不妨说。”
朱麒不以为意,自己夹了一口菜慢慢嚼下,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才道:“尊驾无需动怒,这些毒只能让他们暂时手足无力,并不伤及身体,为的是叫他们老实些,等十二个时辰后药力一过,自然恢复如常。”
岑含不语,等他说下去。
只听朱麒继续道:“我也知尊驾不信,但若即刻为他们三人解毒,是否能见诚意?”
岑含微感讶然,道:“甚么诚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