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越墙而出,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展开轻身功夫往南而去,趁着城守不留神出了南门,转而往东南来找一直放养在外的白鹿。
不多时来到白鹿经常出没的地方,连放几次暗号却不见白鹿踪影,岑含隐觉不安,径自与南宫翎赶往白鹿平日休憩之地,果见白鹿伏坐在一棵大树下,只是前膝跪地,样子有些古怪。岑含忙伸手招呼,却不料那鹿儿全不理会,南宫忍不住道:“这白鹿今天是怎么了?连你都不理?”正说着,骤然间一股雄强无比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岑含瞳孔猛地收缩,分明看到了白鹿眼中的恐惧。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鹿,竟已吓得瑟瑟发抖。
忽然树后又传出一声咳嗽声,二人对望一眼,紧接着脚步声起,白鹿俯首所对之处缓缓走出一人,但见这人着一身常服,魁伟的身形之下,散发着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仿佛天地万物皆在自己脚下。
这是王者才有的气势。
岑含收缩的瞳孔渐渐缓和,但面色却更加郑重起来。
能有这气势的,放眼全天下,不会有第二个人。但今日行动如此周密,就连自己府里的人都浑然不觉,又怎么可能惊动到他?即便惊动到了,也至少该在两个时辰后,而到时候自己也已经走远。
但他偏偏就在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带着无比沉重的压迫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岑含只有硬气头皮,缓缓道:“陛下。”
李存勖目光闪动,如刀锋在他脸上来回划过,道:“我若没记错,你现在该在府中禁足罢?”
岑含苦笑,回头看了南宫翎一眼,南宫翎心领神会,转身展开轻功而去。
李存勖淡然道:“不用瞧了,就我一个。我一个人也已经足够。”
南宫翎没有理会,这种时候赌不起的是自己这边。况且除了岑含,这世上本也已没有第二个人能再对他发号施令。
岑含长长吐出口气,道:“所以陛下是特地来抓我回去的?”
“本来不是,现在却是了。”
“此话怎讲?”
李存勖眼神丝毫没从他身上移开,轻描淡写道:“我本只是不放心,过来瞧瞧而已。”
岑含皱眉道:“瞧甚么?”
“瞧这白鹿还在不在。”
“陛下甚么时候关心起我这白鹿了?”
李存勖道:“因为你若在,它便也还在;你若走,它自然也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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