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跟我一样穿着治疗师袍的依芙,临行前还忘不了问道:“丽露,怎么你的衣服那么多黑色斑点的?”
“要是我穿着纯白的衣服,你不觉得那会很奇怪吗?”丽露。
“不会啊,丽露姐姐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呢。”我说。
“我可不这么认为。白色是好看,可是纯白却不怎么好。由我被创造之初,审美观念就已经确定下来。诺雅,我对黑色和白色,两者都十分喜爱,但单独的话,我并不喜欢它们中的任一种。”丽露。
“那随便你吧,三个都穿一样的衣服也不怎么好,被不认识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工作服呢。”我说。
这次穿越的目的地是某个古老家族的地下室,这个家族曾经跟虚空姐姐进行过几次交易,那道门也就留下来了。为什么不是我进入冥界时的那道门呢?没办法,据说这里的每一道门都是单向的,只能通过记录坐标寻找回去的路。想原路返回,那是不办不到的。
刚离开传送门,就看到一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们并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小男孩’也有些过吧,那家伙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要不是皮肤有点微黄,我还真以为他是吸血鬼呢。呃……现在看来嘛,应该是混血儿吧。
“丽露,知道他在说什么吗?”我问。
“你故乡的语言,你居然不懂?”丽露。
“没办法,我的故乡发展了几千年,语言始终没有统一,都怪那些想征服世界的野心家不够能耐。”我说。
“他以为我们是他召唤出来的魔鬼,想和我们做交易。而我呢,对他说,我们的确是魔鬼,但不是他召唤出来的,而是来度假的,叫他别挡我们的路。采用注入型语言对译机制,可以让你马上听得懂他的话,是虚空刚发给我的,你也要一份吗?”丽露。
反正是移植到菲利斯晶石中受我支配的存储区,没用的时候卸载掉就是。
“好的,给我。”我说。
“依芙呢?”丽露。
“暂时不需要,先观察一下再说。要是用处不大的话,依芙可不希望脑袋被注入新的语种呢。”依芙。
依芙的确说得很有道理,可就因为她的坚持,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既听不懂又不会说的她只好暂时扮演自封症患者的角色。
男孩叫‘杜棋’,既是音译,也是意译。独生,家族姓‘齐柏特’。当年他的曾祖父老齐柏特因为一件传说中的‘神器’一夜暴富。在他家的收藏室,我们可以看到一根被封存在玻璃箱中,带着些许血迹的钢制水管以及一封留给后世的家书。书中的文字我没看过,那是因为它的内容已经被放大转录到一块巨大的铭牌上面了:“那天,我父母永远地逝去。那天,世上最后一个爱我的人永远地离开我。那天,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日子。我永远不会忘掉那天。上帝没有向我伸出援手,上帝并不总是慈爱的,尤其是对一个从来不去教堂的人。那天,绝望的我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也许我累了,我该离开,去寻找那个爱我的人。可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活下来,因为那天我捡到了一件神器。那天,我第一次打了人。那天,我第一次杀了人。我的孩子,记住我的话,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千万不要想着会有人同情你,千万不要期望有人帮助你。世间所有的权利都是通过掠夺得来的。如果你觉得无所事事,人生再也没有希望的时候,请想起这根水管。不需要任何魔法,只需要勇气和决心,这就是我为我的孩子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
“你的曾祖父……真的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呢。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里存活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说。
“是啊,他是我们全家的偶像,虽然我从来都没见过他。”杜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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