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的范围很有限,也就能容纳十几个人,没有钻进地洞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一直都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用,今个儿算是明白了。
有的人是直接在地上刨了个坑,然后躺了进去,算是临时搭建了个坟墓吧。有的人则是继续往山上跑,想着能跑多远是多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依旧在逃亡的路上。
父亲见我还没有安置,是龇牙咧嘴,心急如焚,紧拉着我,四处踅摸,我猜是正在为我寻找一处地缝吧。眼见着犀牛群就要奔过来了,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不过情急之中,父亲竟然把我拉到一个岩石缝儿中,那确实是一个“风水宝地”,我都好奇大家怎么没有发现,可是我的块头太大了,父亲根本不好把我往里塞。父亲见根本不能将我塞进去,父亲是拼了命地用自己的拳头往洞里砸,把自己的拳头是砸得血肉模糊,终于砸出了一个缺口,然后把我塞了进去。
那个缝隙其实蛮窄的,我是左边身子先进去的,以至于右臂露在了外面,我使劲的我回缩也缩不进去,都怪我块头太大了。
犀牛群来了,漫山遍野的来了,我抬起了头,想从洞里出来,把父亲也拽进缝隙中,因为我感觉这个缝隙虽然窄,但是足够长,也许还能容纳得下父亲。父亲对我笑了笑,一脚把我的头踩了下去。
第一只犀牛过来了,从藏着我的缝隙汇总踏过去后,奔着父亲去了,父亲抱着那犀牛的独角,当即给那犀牛来了一个过肩摔,父亲骄傲地冲我笑了笑,我却已经泪眼婆娑。
下一只犀牛冲了上来,父亲依旧抗住了,第三只,第四只接着冲上来了,父亲当即被撞飞了,之后,半个小时里,成片而过的犀牛群冲了过来,遮蔽了半个小时的天日。
我记得犀牛群来的时候,我的右臂很快就从我的身体上分离了下去,血顺着肩膀流了满脸,我当时以为我死定了。由于失血过多,我很快就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可能也过了没多久,因为天还没有黑。
有两只犀牛横叉在我身旁的缝隙里,可能是它们为了做了挡箭牌,我才得以存活。不过那两只犀牛的下场不是很好,被后面的同伴撞得稀烂。
我卡在缝隙中太死了,根本出不来。犀牛血肉模糊的样子看得我起出满身的鸡皮疙瘩,血腥的味道熏得我头脑一阵晕眩,恶心得直想吐。我努力的想把压在我身旁的犀牛挪开,可是我的右手已断,左手在缝隙的最深处,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嘴里“呜呜”地喊叫着,我知道根本不会有人会来救我。当时,我刚刚经历了这辈子最深的恐惧,还要清醒过来,继续承受这种恐惧。
我欲哭无泪。
那时,我明白,世界最大的绝望,就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一个狭小的地方,饱受五味杂陈,吞咽口水,然后默默的等待死亡。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微微黑了,我貌似已经昏睡了过去。那时,我就在想,我一觉醒来,应该就能步入天堂。
倏地,我的眼前出现了荧光石的亮光,一个天使般的容貌的小姐姐走了过来,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可能人来临死前,都会有东西把自己的灵魂接走吧。
那小姐姐,身材娇小,个子不高,脸蛋生得光洁俊俏,浓眉大眼瓜子脸,小巧瑶鼻,樱桃小嘴,乌发散散,一身紫色的衣裙衬得她飘然若仙,我们村所有的小女孩儿的美貌加起来都没有她好看。
那时候,我在想,可能天使都长成这个美丽的样子吧,U www.nsh.毕竟一个人只能死一次。好不容易死一回,上天也不会安排一个吓人的骷髅来接走我的灵魂。
可是那小姐姐貌似不是天使鬼怪。只见那小姐姐的一脚踢飞一只犀牛,两脚下去,为自己踢飞了所有的障碍。我也是终于能呼吸上一点儿新鲜空气了。
小姐姐用她那细嫩的手臂抱起了我粗壮的水桶腰,一把从我从缝隙中拉了出来,我真得想象不到,眼前这个娇小的身体,怎么能迸发出如此磅礴的力量。
我起来之后,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犀牛蹄的脚印,往日里一天不见两天见的村民们现在是被踩踏的面目全非,有一个穿着青花衣服的大婶儿更是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脑浆沾满了旁边的草地。
而那个之前装满村民的“安全地带”地洞更是看得我胃里顿感痉挛,父亲的重剑被成千上万只犀牛践踏后,已是深深地陷进地洞之中,里面的藏匿的村民是一个人模样也没有了,完全是一滩血水,宫田也没时间去嫌弃腥不腥,臭不臭的了,直接跳了进去,想找到自己的母亲,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模样了,我只从一滩血肉中找了一个母亲的发簪。
后来我又想去寻找父亲的身影,可是跑遍附近的山头,也只看见了父亲的一只那日早臣新换的鞋子。
我清楚的记得那鞋子是母亲亲手父亲穿上的,父亲走的时候还得意洋洋,满心欢喜的跺了几脚,母亲笑着看父亲,对着父亲嘱咐道:“穿了新鞋子的今儿,就比昨儿帅气。晚上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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