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道:“床|笫之间的话如何能当真,尤其是男人,正在兴头上,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口,你让本宫如何信你?”
“可是…”沈渐深额角青筋微跳,“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这算什么?”沈浪古怪地蹙眉,冷冷清清道,“本宫的姑母生前曾豢养三千面首,无一人敢置喙。贞洁二字不过是拿来束缚寻常家的女子。本宫乃帝女,繁文缛节岂能拘我?肌肤之|亲算什么,不过寻欢之举,本宫若是想,天下男子皆可为我内侍。难不成本宫还要挨个嫁一遍,跟他们每个人都生下孩子?”
沈渐深听着,眉眼缓缓覆上冷冽之色,沈浪一无所觉。
她很少正眼看他,自然不能发现他的神情变化。
眼下她正专注地为自己描眉。
一双乌黑细长的黛眉被蒙上薄雾似的烟墨,仿佛云雾中浓淡有致的远山,山下有湖,湖中浸润剔透宝石,恍若水洗般滢亮动人。
她将螺子黛放下,不冷不淡道:“若无事就退下罢,顺便叫秋桐进来。”
她用自己一贯的语气吩咐沈渐深。
沈渐深忽然道:“娘子,我们是夫妻,”他垂眸咬字,慢慢笑道,“我们之间的地位应当是平等的,…你不该再把我当下人看待。”
呼来喝去,一口一个“退下”,一口一个“本宫”,沈渐深是真的有些心累。
“你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嫁了人,只以为是暂时性把自己托付给了一个陌生人,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可言。”沈渐深缓缓吐出一口气,笑了一下,“当初是公主要下嫁给微臣,如今却对我这般,难道不觉得对微臣有些不公么?”
“…”沈浪被他说得怔住,抿了抿唇,垂眸道,“许是我还不习惯做好一个妻子。”
沈渐深蓦然将手伸到前面握住她的下巴,半带强硬地让她的目光透过妆镜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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