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四更,楚辰悄摸摸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推开了房门。
经过燕三对他一天的训练后,明明已经是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但是他还是想要去看看,那个刑房里的中年男人。
临走时候的那个手势,他看的分明,虽然不知道这个叫孔左的家伙想要干什么,但已经被捆成了那副模样的家伙总是威胁不到自己。
垫着脚尖从绣衣房里面穿过,虽然诺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是不知为什么,每当走在这个干净的书房里,他总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干净的房间里,血腥味似乎比中堂里还要浓厚许多。
“嘎吱~”
放在门上的手轻轻一用力,那沉重的木门便哀鸣了起来,让楚辰好悬掉头就跑。
“你来了。”
吊在架子上的男人看见楚辰猫着身子走了进来,轻声招呼道。
楚辰关上门,四下打量了一番,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大大方方地走到男子身前的椅子上坐下:“嗯?有什么事?”
男人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楚辰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叫孔左,不是西蜀的碟子,只是一个读书人。我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有人想要我身上的一件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穿着白色囚服的男子面色凝重地说道。
“我受不住,你另请高明吧!”
楚辰一把推开了房门,毫不犹豫地准备向门外走去。
“你就不好奇是什么?”
男人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楚辰。
楚辰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只是走出门去,默默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后低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径直地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不是他不好奇孔左手中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他正处于好奇心最强的档口。
只是老七曾经和自己说过,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这些乞丐的手里能握得住的。
比如那把老七到死没能守得住的凉刀,如果早早丢掉了,说不定就能活下来了。
“《纵横录》啊...”
被锁在架子上的男子长叹了一口气,神情低落。
“既然他不想要,那就给我,如何?”
就在楚辰刚刚走出绣衣房的瞬间,刑房里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孔左有些错愕地抬起了头,借着窗边洒落的月光一看,眼前却是站着一个一身轻便黑衣的汉子,他一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居然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燕三!我和你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咬牙切齿地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孔左来回晃动着手臂上的锁链,神色很是疯狂。
“几张纸拼凑起来的东西而已,你若告诉我它的下落,你还是那个西蜀国师刘玉龙的徒弟,计量无双,运筹帷幄,有的是荣华富贵让你享受,何必要受这种折磨?这样吊着的日子,那可不好受。”
燕三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孔左的脸,脸上的笑意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森寒。
“呸!就凭你也想要得我师傅的毕生所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孔左朝着眼前的男人吐了口唾沫,燕三一个躲闪不及,竟是直接中招了。
“《纵横录》有什么精贵?不就是一本小小的军书?”
燕三轻轻擦了擦脸上的唾沫,云淡风轻。
孔左摇了摇头,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本书若只是一本军书,那就算是送给燕三又何妨?
只是这本军书里面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却是自己师傅的手记,里面有着他临终前留下的所有后手,不管是草蛇灰线,还是武库军列,手记中都是详细地记载,可以若是这本书落到了外人的手里,那自己师傅三十多年的心血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更不用说自己现在都没能将整本书看完。
“这么金贵的书,你舍不得给我,倒是想给那小子?真是稀奇。”
燕三自顾自地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旁架子上的皮鞭在水桶里沾了沾,随后刑房里立马响起了男人痛苦的嘶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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