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那些豪门大户家的公子们,冠礼之时有显贵访客犹如过江之鲫般陆续携礼登门,楚辰的冠礼只是简简单单地摆了几张桌子,象征性地招待了一下几位来客。
一是凉州刺史洛河,携着自家两个活泼的小子,在冠礼的前一天便在军营里面住下了,二是流州刺史孙伯灵,孤身一人从流州风尘仆仆赶来,不可谓不给李存瑞面子。
洛河家的两小子,是对双胞兄弟,一个叫洛文,一个叫洛武,一文一武,合在一起恰好是文武双全。
只是事与愿违,这两兄弟不仅君子六艺样样不同,甚至还把父亲专门请来的先生给打了一顿,那老先生倒也伤的不重,只是淡淡地丢下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转头离开了洛家,一时间两兄弟在州内的盛名甚至大有盖过李存瑞的声势。
而孙伯灵家仅有一个女儿,唤做奴娇,相比起洛河家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奴娇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长相更是器彩韶澈,明艳动人,刚十五岁的那天,听说上门提亲的队伍便排了有半个流州城官道那么长。
洛河与孙伯灵两人皆是李存瑞以前的部下,虽然现在已经不在军营里走动,但是总是时刻关注着凉州这边的动向的。
有朋自远方来,李存瑞自然也不会落了场子,虽然仅是简单的几张桌子,但是都是请了留客居里顶尖的厨子亲手烧制的。
今曰李存瑞与楚红玉两人亲自接待两名部下,做足了礼数,却让洛河家的两个儿子浑身难受,犹如被蚂蚁钻了心一般,屁股在椅子上来回扭动,李存瑞大手一挥,说了一个“滚”字,两人这才如释负重地溜出了宴席,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估计是往城里的宜春院跑去了。
刺史洛河看着一旁坐在桌边稳如泰山的楚辰,不由长吁短叹,这两个小兔崽子实在是不知好歹,还好李存瑞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两孩子性子不错,洛河这才定下神来。
而孙伯灵自从落座以后,便有些失神,总是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楚辰。
他自打第一眼看到楚辰,便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特别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个结果来。
“伯灵,快有两年没见了,这些时日,过得可还安好?”
李存瑞察觉到了他的失神,亲自给他的酒盏满上,笑呵呵地说道。
孙伯灵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捧住酒杯,待到李存瑞将酒壶放下,方才敢重新落座。
“大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流州也就那点事情,只要凉州安好,我那能有什么不好的?无非就是一群升斗小民在小打小闹罢了。”
孙伯灵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虽然说他现在贵为一州之长,但是每当走到李存瑞面前,他还是那个曾经为大将军牵马的宣节副尉。
“那这么说来让你失望了。”
李存瑞低声笑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与孙伯灵碰了碰,一饮而尽。
“辰儿,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两个伯伯商议。”
见到楚辰对着桌上的那盘羊肉定定地出身,李存瑞转身说道。
虽然说是孩子的冠礼,但是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些大人的场合。
楚辰领命出了屋子,望着天上那轮已经快要落下的太阳,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按照凉州的习俗,冠礼的第二日,他便要一人出去游学了。
啃过树皮,吃过草根,与野狗抢过食的楚辰自然是不惧这些沿途的风寒,只是他莫名的对那个师傅口口声声说的江湖有些惧怕。
师傅说的江湖里,有御气三千斩头颅的剑仙,还有一人当得百万师的刀圣,甚至有那杀人时,快的让你连刀影都见不着的绝世刺客。
对于这样的江湖,若是平常的世家子,想来得是极其向往的,但是放在他身上,就不是一件美事了。
正想得出神,忽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捏住了耳朵,转身一看,却是自家的美人师傅。
“小子,明天便要出师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师傅送你,就当你的出师礼了。”
梅花放开了捏着楚辰的手,笑着说道。
“嗯,我想要师傅和我一起游学,咱们师徒一心,同去同归!”
楚辰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梅花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楚辰的脑袋:“免了,这趟你出去游学,你义父必然是要派上几名高手随着你一起的,师傅陪着你,也只是平添累赘罢了。”
楚辰往后走了一步,两手抱着梅花的手臂,撒娇道:“再厉害的高手,还能有师傅你厉害不成?想必若是师傅陪我一起去,义父也就不用再派人手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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