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消瘦的男子推门而入,随后紧锁房门。他先是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火机,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梭”的一下,火苗弹起来,蜡烛的火焰光亮了这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的四壁杂乱不堪,这个男人把原来房间里的东西都堆到了四周墙壁下,为的是空出一大块地方。
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对着紧锁的房门,可是那扇窗户已经被他用木板狠狠的封了起来,再也透不进一丝光芒。
这狭小的空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这根蜡烛了。
“真是受够了,这样拥挤肮脏的环境,我怎么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不过,很快,今晚过去后一切都会改变,科维斯,再忍耐一会。等到拥有了非同常人的力量,金钱,权力,还是女人,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个男子叫做科维斯,现在是一个市井混混。其实在几年之前,他的家境还算不错。可科维斯是个败家子,已经成年的他还和狐朋狗友厮混在赌场,酒吧,和一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吃喝嫖赌之下,钱总是用的很快的。于是他欠下了高利贷,当债主找上门来时,那天价的欠款差点把他年迈的父亲气晕过去。后来,矛盾纠纷不断,很快,科维斯就被赶出了家门。
于是,他成为了街头混混,干些偷盗,走私的活,勉强维持生计。科维斯窘迫之时还会跑回家里去要钱,但是无一例外都被赶了出来。毕竟老科维斯孩子也不少,这家伙是死是活,由他自己去吧。
像科维斯这样的精神巨婴,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他只会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个没用的卵蛋,哪里记得要不是他父亲付了钱给债主,早在几年前他就被打死在街头了。
也正是这种自私,自我的性格,让他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在被蛊惑之后,很快就沦陷了。
科维斯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颗黏糊糊的东西,在火焰的照明下,能看出这是一颗心脏,只是不知道这是动物的心脏,还是人的。
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之上,画着歪歪斜斜的图案,诡异地组成一个弯月的形状。同时,有四条血迹延伸出来,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围成一个小圆圈。
正北之处放着一小碟破碎的,散发着微光的石粒。
正东之处摆着一碗发出恶臭腥味的黑色液体。
正南之处则是一把碎头发。
正西之处是一颗干瘪的眼珠子。
科维斯想起那位红衣大人的话语,现在,只要他将这颗心脏放于法阵中央,然后等待午夜时分就可以了。
他轻轻的将粘稠的心脏放于法阵中央,把手放在衣服上随意擦拭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手表,借助着烛火,勉强能看得清楚。
“还有三分钟。”
他低语道。
“两分钟。”
他的声音急促起来。
“一分钟。”
科维斯感觉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非常的紧张。
“时间到了,科维斯,属于你的时代就要到了!”
他十指握拳,颤抖的嘴巴念出了几句咒语:“您游离于界外,注视着我们。
您出生于混沌,创造了我们。
您是十天的代行者,您是火焰之初,您在黑雾之中。
我的主,我的神。”
蓦然间,法阵发出微弱的光芒,然后散发出淡淡的黑雾。
“是谁,在呼唤吾。”
科维斯听到了耳边的呓语,声音浑厚又沙哑。他的内心无比兴奋,那位红衣大人说的是真的,我将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我将成为超凡之人。
“我的主,我的神,”男子双膝下跪,用颤抖的语音道,“请赐予您的信徒,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我将化作你最锋利的矛,为你而战!”
向伟大的神灵宣誓忠诚,便将成为其人间的使者,获得力量,财富,以及无上权柄。
“呵呵。”嗤笑声在男子耳边萦绕不绝。
“很好,但是你得先付出一些……提前的代价。那么,你愿意付出什么呢?”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男子想了想,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主,我的神。”他试图献出无可比拟的忠诚,希望获得对方的认可和奖赏。
“呵呵。”
笑声骤停,他的身体突然爆开,鲜红的血液四溅,碎肉横飞,模糊了法阵。
科维斯死的很快,大概他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饥饿的感觉又减少了几分,你的灵魂与心脏的滋味都很不错,充满着罪孽的人啊。”
“呵呵,呵呵呵……”
在令人颤抖的嗤笑声中,烛火熄灭,黑暗之中,破碎的血肉蠕动起来,汇聚于法阵的中央。
一个人形的怪物站立而起,他的双眼于阴暗中散发着诡异的血光。
黑仑山脉,是西大陆联合的三大矿脉之一,其高耸的矿山绵延数百里,每年都从中产出无数的钢铁和魔矿。
在数百年的开发中,黑仑城也从原先的小镇发展成了一座中型城市,这不仅仅是因为矿藏给他们带来的无尽的财富,也是西大陆联合对其的重点照顾。
庞大的城市区位于黑仑山脉的主矿山以南十几公里的位置,城市分为东区,北区,学术区,以及枫木区。北区接邻山脉,遍布着许多工厂,其加工铁矿带来的黑烟使得黑仑城长期笼罩在阴影之中。不过,据说相关的大气污染防护法正在施行中,也许在未来,这个城市的环境会有所改善。
东区是普通市民生活的地方,学术区则是学校和研究机构的聚集地,那里也分布着奥术协会的分部门。
枫木区则是行政区,以及有钱人所在的地方。那里因为种植着许多改善空气的树木而得名,这也是有钱人为什么喜欢居住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在东区接邻郊外的一座旅馆旁边宽敞的空地上,停放着艾法隆旅团的马车。艾法隆暂时在这座旅馆住下来,将在这里休整两天,补充物资后,再踏上旅途。
米特尔从床上醒来,看了一眼旅馆房间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银制的时钟即将指向12点,看来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米特尔穿好衣服,整理了自己的仪表。在盥洗台上用冷水洗面,冰冷干净的水使米特尔清醒了不少。
和往常一样,米特尔用一根细绳将自己后面乌黑的头发扎起来,额发刚刚撇过他那如黑曜石般的双眼。
他们是凌晨四点左右到达这座旅馆的,所幸,这座旅馆还预留有足够的房间。
在简单的安顿完马车后,米特尔便在分配给自己的一间房间里睡了一觉。
“刚好十二点。”米特尔看了眼时钟,然后推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米特尔便走到了一楼,这时莫雷洛正在餐桌旁享用着食物,坐在他旁边的是玛卡和巴卡两兄弟,还有被称为“剃刀”的冷峻青年。
紫青色的酥软面包,烤鸡肉,一大碟涂抹着酱料的猪肋骨,以及大杯的啤酒。
“看起来不错的样子。”米特尔想。
“快来,米特尔,坐我旁边。”玛卡用他那沾满肉汁的右手向米特尔打招呼。
希望他不要用这只满是油腻的手碰我。米特尔这么想着,还是坐到了玛卡身旁。
“先吃点东西吧。”莫雷洛说着,用一个崭新的碟子给米特尔盛了几块面包,还有几块猪肋骨。
“多谢。”米特尔接过盆子,拿起餐桌上还未用过的刀叉,吃了起来。他确实感觉饿了。
面包的口感很棒,又软又香,比之前吃的放了大半个月的硬面包要好得多了。猪肋骨的酱汁很有味道,不咸也不淡,恰到好处。这让米特尔想起了天阿山下怀稻村里的黄豆酱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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