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扬声器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找谁？”
林征早有准备地道：“送快递的，麻烦您签收。 .”
扬声器里那老人愕然道：“我哪来的快递？”
林征耐心道：“上面写的是来自燕京，没有寄件人，您老还是自己看一下比较好。”
扬声器里静了下来。
十几秒后，林征还以为这招失效时，电门“喀”地一声响，开了。
林征大喜，开门而入，顺着楼梯爬了上去，当然不会去找刚才那家人，直接上到楼，从一扇小门上到了楼。楼是个花园天台，林征按着方位找到目标房间的位置，站在天台边向下观察。
摩根给的地址就是在林征脚下这套公寓里，林征看了看巷里的人流情况，略作考虑，决定稍等片刻。这时候人还多，这楼层又不高，要是他攀下去时被人看到，那就糟了。
他回到花园中，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漫无目的地四下看了看。这个天台该是公用天台，分布着四处界限明显的小花园，自是属于不同的主人。
林征环视一周，忽有所觉，重重地嗅了几口。
空气中的花香复杂，但其中却有种熟悉的气味。
林征站起身，在四周嗅了一通，终于确定了那熟悉的气味是来自苗青玄藏身那公寓正上方的小花圃处。
林征在旁边蹲了下来，对着里面一小片蓝色的不知名小花嗅了两下，熟悉的气味顿时扑鼻而来。他脑中涌过一阵沉重，急忙起身退开，脑袋里的眩晕感才迅速消失了。
这气味他非常熟悉，原因无它，乃是他曾经中过两次招——赫然是卢倾曾经用来耍诈，后来在江综机件仓库里、老姜为了杀他而用过的那粉末的气味！
想到苗青玄的来历，林征几乎可以肯定这花就是那粉末的原材料，不禁好奇起来。
一般化制剂的迷丨药对他难有成效，这种自然界的“迷丨药”居然效果如此强烈，尽管他走南闯北阅历丰，也觉得非常罕见。
回想起孟金说过的话，林征不禁心中一懔，想到了一个之前一直没怎么注意的问题。
孟金说苗青玄是苗教的人，而苗教本身就是个很神秘的教派，所以苗青玄使用这些诡异手段时，林征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很合理。但是事实上据他自己的了解，这种异域化向来是等级制分明，没到一定地位，很难习到这些。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苗青玄居然能把这些东西都掌握，是不是说明他在乌苗教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如果这猜测正确，那他到江平来，是否有乌苗教在背后支持？
可惜因为和孟金的交易还没完成，林征现在没能得到苗青玄完整的来历资料，只得暂时把这猜测放在脑后。
推门声起，林征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短袖衬衫和短裤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后者看了林征一眼，奇道：“小伙，你不是这楼里的居民吧？你怎么在这儿？”
林征知道这种公寓楼因为楼层小，里面的住户基本上都了解其它人，忙道：“我朋友住在30，我上来纳凉的。”
听到“30”，那老人脸色微沉，不悦地哼了一声，没再理他，走到旁边一片花圃旁，弯腰小心地整理起里面的花草来。
林征从他神情看出有异，心里一动，走近问道：“老爷，怎么你对我朋友有意见吗？”
老人头也不抬地道：“没什么。”
林征当然从他生硬的回答中听得出绝对不是“没什么”，好奇心大起，蹲下道：“老爷你有什么意见尽管跟我说，我朋友最听我的话，要是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一定让他们改正！”
那老人侧头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怀疑道：“他们会听你的？那行，你让他们把这花圃给除了。”
林征扭头看看他指着的花圃，正是蓝色小花的那片，不由大感好奇：“这花圃咋了？”
“咋了？”老人露出怒色，“你看我这些花！”
林征对花草的事一窍不通，愕道：“有什么问题？我看它们开得好的啊。”
“好个屁！”老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好花能这么蔫吗？”
林征低头仔细看去，果然，虽是开得鲜艳，但花瓣都蔫蔫儿的，看着没精打采。
“我这花本来好好的，几天前他们把这些花栽上来后，我的花就全都变这样了！不只是我的花，你看这几片，都是这样！”老人气愤地道，“让他们搬走，他们还骂我！”
林征暗忖以苗青玄这样的人，只是骂你算是轻的了。他肃容道：“您老别生气，我朋友确实做得不对，这事包我身上了！”左看右看。
“你找什么？”老人疑惑道。
林征比划了一下：“您老家有没有这么大的袋？有的话给我一个，我这就给他移了！”
老人大喜道：“你说真的？等着！我给你去拿！”一个转身，兴冲冲地奔回了楼里。
林征跟着他进了楼，见他进了苗青玄所在的30对面那间302公寓，放下心来。不一会儿，老人拿着一个大口袋出来。林征接过去，直奔苗青玄他那片花圃，下五除二地把所有花塞到了口袋里。不到两分钟，整片花圃空空荡荡，再无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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