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郭河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对于虎威镖局这边的情况已经清晰明了。
匪寇已不可能造成压力。任他们手眼通天,只要还在意着这个六子,那他们就不敢乱来。
“好了,好了。你们先退开吧,我们还要收拾收拾家当。”郭河这话即是打发匪寇,同时也是通知自家人——打完了,收拾好又该上路了。
正常人也明白这个意思。
郭孙与马四了然,轻轻松松退回到镖队一众从事前面。
匪寇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的往后撤,直至退出半里,两方相互对质。
躲在暗处的卫角见危险避除,缩头缩脑间蹑手蹑脚溜到自家队伍后边,提起手中大弓表情狰狞恶狠狠熊起臂膀。
姿态做好,同时还不忘了‘无意中’碰几下身边的人,提醒他们‘同舟共济’的还有我。
两边泾渭分明,恰好是郭河挟持住大胡子屹立在这中间。
“还看什么看!干活啊!”
斜着脑袋,郭河瞪大了眼向着虎威镖局这边发话。
镖队的人立做兽散,收拾兵器的收拾兵器,修理车具的修理车具,抬人的既抬伤员又抬尸体。各忙各的。
卫角听了马四招呼,点人,点从事,点点有几个活的、几个死的、几个能打的、几个需要抬的、几个抬人的。
统计伤亡嘛,一眼过数:共十五个从事,直接就死了五个,还能动的也就八个。另两个,一个断了手,一个被打得脑震荡,算是废了。
想到这里,卫角不自然的偷偷瞄着郭孙马四两个。
此时此刻,这两位镖师都静坐盘膝,像是在恢复体力。也看不出有伤的迹象。
收回目光。打量了一眼腰间的箭筒,十来支羽箭。
这弓和箭本不是用来做战的,是镖物,是工艺精美的贵族玩物,所以此弓在手感和声感上都是无可挑剔的,是一件妥妥的奢侈品。
做工不易,所以这羽箭也就刚好十八支,现只余有十四支。
从前到后,卫角总共也就射了四箭,一箭射偏了,一箭被大胡子抡锤砸断,两箭还在那某匪尸身上。
其中三箭拿回容易,就是那被砸断的一箭甚为麻烦。
做工如此精细的宝箭却少了一支,只怕雇主责问起来不好回答。
收收心绪,现在离小野少说还有三天的路晨,哪里能管这么多。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郭河这镖头会想办法。
瞄了眼神情肃穆的郭河,不再踌躇,开始找寻散落在外的那三支宝箭。
一时半刻。
镖队已然收整完毕。
该启程了,这时就是郭河做决定的时候了:尸体怎么处理。
“带车上。”
话很简单,也很果决。
活人既然是他从九马城带出来的,就算死了也应该带回去,算是给家里人一个交代吧。
跌跌撞撞,又消尽两个时辰。镖队后跟着匪队慢吞吞靠近饱头镇。
距镇二里。
立在镖头的郭河远远已能见着前方黑压压一片人影。
人影分两色,一堆花色,一堆灰蓝色。
很明显,花色更没啥纪律可言。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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