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地没有搭理香山,继续自顾自地冲着义律诉苦。
“义律先生,野蛮的清兵先是将我们租借的地方当成杀人刑场,接着便是象牲口一样把我们关在这里。咱们的宅院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他们凭什么闯进我们的地盘,还有咱们大英国崇信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鸦片是我们的私人财物,大清国的人凭什么要求我们交出私有财产?”
“义律先生,我们是女王的臣民,我们是光荣的纳锐人,所以你有职责和义务保护我们的安全,不能任由这些野蛮人侮辱我们。”
义律冲着香山吼道:“林大人,你如何解释?”
香山斜了义律一眼,拽着他的衣服袖子走到门口,指着外面说:“颠地腆着张脸说他们被围困了,义律,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围困他们的人呢?”
义律的脸顿时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外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我这次来劝说他们赶快将鸦片趸船开走,如果鸦片有所损失我们将作价补偿,可是这个王八蛋却推三阻四,你他娘的不就是想挑起战争吗?你以为真打起仗来,我们真怕你们不成?”
赵神枪见香山怒了,不由分说便将背后的洋枪取了下来,枪口抵在了颠地的脑袋上。
“洋鬼子,你他娘的活腻了?”
屋里的人吓了一跳,发出阵阵惊呼声。
颠地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但是他还是极力装出英国绅士的傲慢的模样。他瞪着波斯猫一样的眼睛,很不服气地冲着赵神枪说:“野蛮人,你们最喜欢干的就是乘人不备,如果你有种,咱们俩个干脆来场决斗,你敢不敢?”
说完以后,颠地用挑衅的眼神瞅着赵神枪。
赵神枪冷笑了两声说:“洋鬼子,你说吧,咱们如何决斗?”
“依照我们英国绅士决斗的规矩,咱们到商馆外的广场上,各自持着自己的枪,然后每人各退二十步同时开枪。”
赵神枪听到这里,皱着眉头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握枪的手指头也轻微地动了动。
颠地以为赵神枪害怕了,便挖苦说:“你们这些丑陋的东方人都胆小如鼠,做事不讲规则。”
站在颠地旁边的马地臣也跟着嚷嚷说:“颠地先生说得对,野蛮人,生死有命,立下字据,被打死的人不得追究胜者的责任,你敢不敢答应?”
香山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担心赵神枪这时候会软蛋,变成怂包,如果是那样,他们便在英国佬面前丢人了。他后悔自己不会开枪,如果会的话一定抢过过赵神枪的枪跟这个嚣张的洋鬼子决斗。
赵神枪突然仰天大笑,笑得很得意,笑得很嚣张,笑得屋里的人都瘆得慌。
赵神枪将手中的洋枪慢慢地从颠地脑袋上移开,很响地咳嗽一声,接着“啪”的一声往地光洁的地板上吐了一口浓痰。
他抬起衣服袖子擦了擦嘴角,然后鄙夷看了一眼颠地说:“洋鬼子,老子我贱命一条,天生便不怕死,既然你提出来决斗,那老子今天便陪你玩玩。拿出你的枪来吧!”
颠地松了口气,他扭头对戴维白说:“戴维,去楼上将我的枪取下来。”
戴维白胡乱答应着,但是双脚却像钉子一样钉子地上一动不敢动,他担心自己上楼取枪会得罪赵神枪,万一这个莽汉恼羞成怒,冲着自己身后开一枪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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