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人群熙熙攘攘的落雁峰顶,到了酉时,这般日已西沉。傍晚的风徐徐吹来,树丛微动,小径上幽幽生长的靑草,摇摇曳曳。人群已散去,此时山顶,只剩下一些江湖游侠剑客,无门无派,稀稀散撒卧在在山顶上吹一吹傍晚的风,倒也显得十分舒坦。
吴梦奇抱着水囊,这时已在山顶呆了一天,晌午时便只吃了几口干粮,这对平日里深藏闺房的轩龙庄大小姐来说,实在难以下咽。见得众人皆已下山,这会便挽着吴白衣道:“破剑儿,大伙都往山下了去,你怎地还在此处,莫是放下那番激斗,意犹未尽罢?”
“莫急莫急,且在此处熏一熏华山之晚风,醉一醉夕阳之余晖,山色尚好,又无甚嘈杂,此番正是时候哩。”吴白衣从吴梦奇手上接过水壶,饮了几口,沿着山顶边沿坐下道。
吴梦奇当是未说什么,只是这山顶站了一日,面上已显露许多疲倦,见得吴白衣坐下,亦跟了过来坐下,坐了少许,又觉不舒畅,便一头靠在吴白衣左肩上,稍稍眯了一会。
“破剑儿,华山问道已毕,本姑娘原是想出来溜达几日就回庄,未想一行竟有数月,我可是偷偷从家中跑出来哩,也不知父亲大人和庄内门生此时在何处寻我,不过即使他们未寻到我,我也得回家了,你还莫说,我还真有些想家哩,想我那房中木床,窗台绿芽,和林大叔烧的一桌好菜。”吴梦奇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柔声说道。
这时看着吴梦奇靠在自己肩上,说出一番娇柔之语,哪里配的上她这一身黑衣素服,革履长靴,倒不像个行走江湖的女子。吴白衣心中偷笑,想是吴梦奇原形毕露,若给她搭配上一抹长裾,只怕立马化身一位翩翩佳人。
“梦奇姑娘欲几时返程?”吴白衣忽地问道。
“喏~,本姑娘还未想好,眼下亦没得地方可去了,或明日下山即起身回程罢?”吴梦奇道。
“怎么?明日便要回程?”吴白衣听罢,惊奇道。
“咦?你不是挺嫌弃本姑娘的么?怎么?听到本姑娘要这就要归家,倒是有些不舍了?”吴梦奇歪头,嘻嘻笑道。
“没...没有...”,吴白衣倒是被吴梦奇这一问,显得十分慌张,额上顿时冒出粒粒汗珠,面上亦是泛红了几分,这被此时正在盯着自己的吴梦奇发觉到,吴梦奇不禁瞪大双目,惊奇笑道:“阿哟~,破剑儿七尺男儿,竟羞答答起来,要不要本姑娘递你一块绢帛,遮些颜容呀?”,这番道完,又是咯咯笑个不停。
吴白衣面上潮红褪去,这才平了气息,又不敢与吴梦奇对视,只故作不屑道:“你若是现在要走,我亦没甚好逑,还真当自己是个绝世佳人矣?我只是怕你一小姑娘家,武功平平,此去河北千里迢迢,江湖险恶,怕你归不了家哩!”
“好吧!那本姑娘便先不回去罢,不过说起来,我倒是对方才问道大会上那位塔梁山李秋生之事颇为好奇,这江湖各名门商妥明日即要赴塔梁山,为那李家除此一难哩。”吴梦奇一边认真说道,这下眼珠溜了个转,又继续道:“本姑娘还从未见过魔头恶人,我想明日亦尾随而去,倒想看看李秋生所说那剥皮抽筋,食血吃肉之人,生的何种相貌,又修炼得何种邪功,破剑儿...”
吴梦奇说到一半时,这才发现吴白衣早已起身,背着包袱提着长剑,沿着幽径正要下山了去,吴梦奇连忙起身道:“破剑儿、破剑儿,你等等我。”,听到吴梦奇疾呼,吴白衣这才停下脚,高声笑道:“如何?梦奇大小姐这是要在下作陪,与你前去塔梁山看看那剥皮抽筋,食血吃肉的恶人嘛?听闻那人生得青面獠牙,凶狠至极,如若被擒住了,定然吃你下肚,你不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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