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甚么!”吴白衣忽地一惊,那飞去匕首,吴白衣却是再熟悉不过,若不是吴梦奇所发,还有何人?吴白衣只一把贴近吴梦奇身前,便又是急切,又是细声道:“何故飞刀?”。
“咦..破剑儿,你看那两人慌了神的样子,甚是有趣哩,我们在暗处,他等在明处,揪不到我们哩,且让我戏弄他们一番。”吴梦奇咯咯笑道。吴白衣看得她这时古灵精怪的模样,既显十分俏皮,便再无责意,只当让她去玩罢。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往李秋生处看去,眼下这两人被吴梦奇这柄飞刀一扰,显然已是十分慌乱,拔剑四顾。
“何人使的暗器?快快现身!”老者比剑大喝,却未见有人应声露面,四顾茫然时,才晓得敌暗我明,不好应对。
“咻!”
吴梦奇眉眼微动,手臂一舒展,又一粒寒光飞出,直刺老者眉心。临近之时,老者连忙拔剑一挡,只听得“铛!”的一声,飞刀扎在老者手中剑身,旋儿落地。
“这丫头飞刀确是使得精准,可惜少了些力道,内功不足,飞刀便是只能伤一些寻常武功之人,但凡练家子,必定反应得来。”吴白衣心中念叨,却不敢掉以轻心,若李秋生父子发现了他们,必会追来之,到时是跑还是挑剑相迎,都需吴白衣随机应变。
“甚么人作祟,若不现身,可休怪老夫不客气!”,眼见得又一支飞刀袭来,夜黑之中,仍是未寻到飞刀之人的影踪,老者不禁一番气急败坏。此时李秋生亦像是失了魂一般,只挽着老者慌忙道:“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速速离开罢?这不知甚么人藏在此处,蹊跷的紧。”
老者又四下寻了半晌,这才垂头道:“生儿,此地难料,我等且趁夜下山,再做商议。”
那李秋生父子已然敲定主意,这番手忙脚乱收拾了包袱,便是连篝火都未熄掉,提着剑,摸着夜色跌跌撞撞,不到半刻功夫,便消失在这山野之中。
“唉,可算是走了。”吴梦奇长舒了一口气,这才一把拉着吴白衣道:“破剑儿,那李秋生父子离了此地,可那篝火和马肉,还有现成的哩。”
吴白衣听罢,望着满脸嬉笑的吴梦奇,才知晓,原来方才吴梦奇那几发飞刀下去,本是吓唬李秋生父子,令其退去,留下场子来,好让自己也烤火吃肉。
吴白衣心中不禁笑道:“这丫头片子,还会些鬼主意。如此一问,显然是知道那马肉实乃自己之爱驹,虽惨死于他人之手,但自己想食肉,若不问过身旁这位马主人,恐是失了礼节。”,不过此时看着吴梦奇那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模样,吴白衣甚觉有趣。
想必这丫头确是饿了,想食肉罢,可那肉,却是跟随自己数年的良驹身上肉,吴白衣却是十分不忍。只在一番纠结中,看到吴梦奇双目盈盈、翘首以盼的模样,便像是个小孩儿向自己讨糖吃一般,又觉十分不忍。这才咬牙一拍大腿道:“马已死,有甚念头,吃便吃吧,饱了肚子要紧。”
道完,吴白衣一手牵着吴梦奇,两人起身便向李秋生留下的火堆处行了过去。两人在火堆旁烘烤了一阵,倍觉暖和。过了半刻,吴白衣才摸着剑儿,寻到了那马匹处。
这一匹高风大宛马,侧倒在地,双目已闭。月光下,仍可见一滩莹白血迹,马喉处,一道豁口披露,血似已流尽,显是被人一剑封喉,惨死于此。吴白衣看到此处,不禁又念及曾驾驭它跨山淌河的情景,还有那些个大雪夜里,偎在马旁取暖的经历,愈想愈深时,不禁悲愤上头来,捏紧了拳头,一声大叹,许久未歇。
“噌!”
这一道剑光闪过,锋利的长剑,在马上腿处掀飞了一块毛皮,吴白衣手腕一抖,剑尖过处,一块鲜红的马腿肉便落到了长剑剑身。吴白衣快步走到吴梦奇身旁,取了树杈,将这块马肉叉了起来,递到吴梦奇手中道:“梦奇姑娘,你先在此烤肉,此肉可鲜矣,烤时须得勤换面,我看这里干柴不多了,先去寻些柴火添上。”,便一头扎入了茫茫夜色中。
未得片刻功夫,吴白衣便抱来一堆干柴,细细添了些在火堆上,微风一拂,火苗渐长,肉也熟的快些,此时已冒出热腾腾的肉香。不多时候,吴白衣接过吴梦奇手中树杈,摸出腰间匕首细细将这片马肉切割成小片,又用身上用于包裹干粮的油皮纸包上,递与吴梦奇跟前道:“梦奇姑娘,我方才看过,肉已熟已,你快趁热吃罢。”。
吴梦奇低头看时,只见得一片片细薄熟肉,在油纸包里散着阵阵热气,虽然此时极馋,接过肉时,却只觉眼眶湿润,竟有些触动。便是眼前这处世不羁、邋里邋遢的浪荡剑儿,与自己相处这两日,却时常让自己倍觉温柔。
“你不吃吗?破剑儿?”吴梦奇一手揉抹了双眼,温柔笑道。
“我便不食了,梦奇姑娘不必管我,这一日你也未进食,也吃不了干粮,想是已经饿极了,你快吃吧。”吴白衣呵呵笑道,却看见吴梦奇无动于衷,似有犹豫,便作出一副严肃样貌,双手抱剑,双目凌厉道:“你若不吃,便是不领我情咯?”
“没啦没啦,我吃便是。”吴梦奇见得吴白衣一番认真,连忙应道,这才挑起了油纸上的熟肉,放了口中,吴白衣见得,只莞尔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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