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巷里烟满楼,七十二桥水东流。俏上柳梢摘星月,衣衫落落扶簪头。把酒三步作剑舞,欲解愁时更消愁。万家中秋千户月,一城烟火尽难休。”。
萧城洛阳,八街九陌。十里长街,万家灯火。愈是繁华之处,愈是掩着许多难下心头的悲愁。看那独立桥头的游子、空座门庭的老叟、隔窗相顾的妇人、和那沿街要饭的乞儿,在这繁华如昼的夜里,美景好酒、月朗如歌,却仍未见着他们有一丝笑容。
洛阳城东,三叠湖数里外,有一片柳林。如是夜里,绝世岛恶人与那龙门帮打斗时的兵器声悠悠传来;而就在离柳林不远处的一小道里,此时忽然森森的略过一道黑影,那黑影翻身落地,驻步稍稍观望了一番,旋即一跃,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已有半个时辰过去,这场柳林中的打斗似乎已有些变化,绝世岛恶人间一番彼消我涨的轮番攻势,再加上聂秋霜一番平复,内力已稍缓,飞箭策援之时应是得心应手;而反观虞万里兄弟二人,却被陷入了重重攻势之中,只得拼命招架。
“小姐...今夜洛阳城,怕是要掀起一场风云变故。”梅俏生收起了手中短匕,复道:“龙门帮遭此一劫,明日定会江湖大白。繁华之处是非多,我等要速速离开此处,莫忘了,主子还在山庄待我等前去复命。”。
梅俏生这一言道的沉静而严肃,白眉紧皱。吴梦奇极少听见梅俏生如此语气,即使是平日里再多胡闹,梅俏生亦从不会对自己作甚么要求、命令。吴梦奇才知此事非儿戏,这下便靠着梅俏生回道:“是耶,我等见证了这场江湖恶斗,真不知是幸或不幸,但愿日后江湖流言蜚语,却莫要将我等卷入了进去才好。”。
吴白衣悄点头,四人会目,便要离开此处时,吴白衣忽地想到自己的行囊还放在黍离客栈,这才道:“梅前辈,容我回客栈取回包袱。”
“我已将公子与小姐的包袱取回。”梅俏生点头道,吴白衣这才发现原来梅俏生早已准备妥当,此时两人的包裹正在梅俏生背上系着,四人顿首,抬步要走,却又闻见吴白衣“哎呀”惊道:“我的佩剑仍在塔楼中。”
“一把剑耳,不要了罢,此时龙门帮大乱,不时有弟子来援柳林。且一个时辰前虞万里派出的数拨弟子,倒是要寻遍洛城,如今只怕已将洛阳寻了个遍,待回帮复命时晓得帮主在此,定会纷纷来援。此处离塔楼不过八九里,我等又被龙门帮一口咬定为绝世岛恶人帮凶,此时若再遇着龙门帮弟子,难免惹出些荤腥,到时被围,杀也不是,跑亦不便。”梅俏生不由说道。
吴白衣听罢,垂头思虑了少许。随即抱拳道:“梅前辈、兰前辈,可否这样?二位前辈带梦奇姑娘先行,我一人前去塔楼拿剑,便不惹眼。待我取回佩剑,我等在北城门下碰头,如何?”。
“这...”梅俏生稍稍犹豫,吴梦奇却抢先开嗓道:“哎呀!破剑儿,我看你那把剑,平平无奇,又不是甚么宝贝,许这样的剑,我家剑阁中不知道有多少把,待回家后我叫父亲给你挑把好的便是。”。
“梦奇姑娘,虽然那把佩剑不是甚么宝物,可...那是我师父亲手为我锻造的,我已用它十数年,岂可...”吴白衣连忙道。
吴梦奇听罢,这才想起来些什么,静了一番,这才一把抱住梅俏生的臂膀,嘟嘴笑道:“哎呀,梅爷爷,就让破剑儿去取罢,料想也不会遇着甚么事情。”。
“罢!吴公子且速去速回,必要谨慎,我等在北城门下相聚,再一道出城。”梅俏生一拍大腿,叹道。
吴白衣当即与吴梦奇会目,这才抱拳道了句:“多谢前辈!”,便立马转头,旋身一跃,飞身而去。一口气奔出数里,奔到一条曲径小道上,这才歇下脚来,遥首看去,已隐约可见湖畔灯火,复要前行时,小道上却忽地刮起一阵大风,卷尘遮目。待到大风尽时,吴白衣只觉一股清香涌入鼻腔,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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