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城韦靑伯医馆。
雨犹未歇,丝丝凄凉。耿白山卧于榻上,双目无神,面容低垂。房中一支灯烛,袅袅檀香。耿白山不知是在沉思何物,只看着空了一截的被褥,丝丝哀怨。当闻见门外传来一阵“吱吱嘎嘎”声响时,这才摇首望向房门前。
“三弟,你看,这是大哥托城中匠人,为你做的一架轮车。”成是非遮开门帘,吱悠悠的推着一辆木车,入了房内。这是耿白山自重伤昏迷后醒来的第二日,自此,他已一天一夜无法入眠,此时显得十分憔悴。
成是非将木车放在一旁,又近前来,问了几句:“三弟,可觉得好些了?你伤重,不可再彻夜不眠,如今你已是一日未食水米,每每给你端来粥食,你都拒了,如此下去,身体怎生消受得了?”。问毕时,仍见耿白山偏头不语,不由一声长叹,这才轻轻端起置于车上的一碗老粥,置于桌几之上。
“食些吧,呆会粥便凉了。”
道完这句,成是非不禁咽住了眼眶中的泪,掩面出门而去。
“如何?三弟他..还是不愿说话,不愿睡觉,亦不愿食粥?”斗残影见到成是非走出来,连忙上前询问,聂秋霜与木青红亦凑了上来。成是非环顾一番,终是无奈摇了摇头。
“想三哥独腿之时,凭着一身武功和多年内力,拄着杖子仍可于山林间穿梭自如,如今双腿俱断,只怕日后只得与轮车为伴,唉..”聂秋霜叹罢,卧于椅上,亦闭目不言。韦靑伯见了,亦是束手无策。只是身为医者,可医身病,却不可医心。
“咚咚咚!!!”
正在几人焦灼踌躇之时,医馆庭门外,忽然传来阵阵叩击敲门声。几人瞬间警觉,聂秋霜更是从竹椅上翻身而起,一手搭着长弓,一手摸着长箭,只盯向门外。韦靑伯此时在屋内一声遥喝道:“门外何人?”,却久不见人应声,当下几人会目,韦靑伯细想了一番,才道:“恩人莫惊,应是无事,我在此开设医馆数年,想是平日里城中乡邻有些什么病痛,都会来此询上我几句,开些药吃。恩人们便在此歇着,待我前去启门,看看究竟。”。
见到斗残影点头,韦靑伯这才戴着蓑笠,入了庭院,只待将门闩取下时,看到一位老态龙钟的白髯老者撑着油伞立于门前。见到有人启门,老者当下躬身笑道:“敢问..此处可是韦神医家?”。
“正是,我便是韦大夫,老人家冒雨前来,是有何事?”韦靑伯抱拳道。
“咦!你这怪人,此处不是医馆么?我一六旬老儿,冒着寒雨到你处,不是为了治病,莫不成还是找你吃酒哩?”老者双目一眯,哈哈大笑。笑完便自顾撑着伞,入了庭内。韦靑伯见状,才渐渐放下心来,随即将门掩上,领着老者往屋内行去。
老者刚进屋,收了伞,一抬头时,看见屋中坐着三男一女,此时正一齐盯着自己,不由惊道:“韦大夫..这..这是..?”。
“哦..老人家莫慌,此皆是我医馆中病人,在此调伤哩。”韦靑伯一边摘下蓑笠,进了柜台中,取了丝枕放于桌上,才叫老者过来询问病情。老者不时眯着眼,言笑盈盈,倒也不急着看病,只在屋内四下环扫一番,甚要卷帘往里屋一探时,被斗残影伸手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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