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钦交给我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件。因为公司业务逐渐转向以智能技术方面为主,原来地产开发团队人员将逐步裁减。
张雯她们三人将在本季度里裁去两人。而我这个搞销售策划和写广告词出身的所谓主任,何时"举衽"尚不得而知。明里暗里,吴钦的意思,第一个将张雯请了,因为她运气似乎不太好。一般情况下,老板们喜欢福将,而认为倒霉者会传染给周围的人,就象祥林嫂不被允许触摸祭祀用品一样。眼下,我要如何去代表公司去辞退一个我曾经垂慕的美女?
??当张雯走进我办公室时,我承认一瞬间我充满对上苍的愤懑:他们先是给了她美貌,忽悠她毫无忌惮地享受万众注目的快乐,然后突然将一切收了回去,让她独自坐在月光中回忆似水年华。
当张雯在沙发上坐下时,我几乎听到了沙发那低沉的抗议声,她转动着那肥硕的腰,将一张已然青春不再的脸对着我,微微笑着,眼角的鱼尾纹象一枚特殊的印章,嘴里说道:"苟大主任,从不单独找我谈话,今天不是要开了我吧。"
我怔了一下,心想: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笑着说:"谁让你当年不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我得报复一回"。
张雯也笑道:"有那后视眼,当初在这里砸锅卖铁买几套房,现在我也可以先把老板炒了。"
我说:"张雯,真的,我那时都被你迷成猪八戒了,就想用钉耙耙你一下。你说你呀,到现在都没把自已推销出去,洪丹丹终于熬转正了,马艳等到了人家死老婆,你却把自已搞成过水桶似的,什么也没捞着。"这话一说出口,我自己就后悔了,不该揭人伤疤。
??张雯别过头去,强忍了眼泪。我急忙道歉,看着她秀发上那残存的光华,就象凭吊半坡遗址的一块远古的陶片,你无法从那冰冷的物件上找到那只曾经紧紧握着它的纤手。
一会儿,张雯转过脸来说:"没事。你说的实话,比那心里嘲笑你,嘴上却假意和善的人强多了。谁让我倒霉碰到个渣男。"
张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他怕我怀孕给他添麻烦,自已又不肯采取措施,这几年就一直偷偷在我喝的饮料酒水里放避孕药,你想那东西能这么吃么,把我身体弄成这样。要不是医生查出我体内雌激素太高,都没发现!"
我说:"这世上,好人的善良常出乎你的意料之外,而坏人的丑恶可以超越你的想象。我今天也不瞒你,只请你不要出去把我卖了。你们三人都在裁减之列,三个月里裁二个,另一个一年内裁掉。我今天小小利用一下手中的权力,让你选择离开的时间。你是知道的,这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张雯答道:"我选择第一个离开。先走的还有人说声再见,后离开的顾影自怜。"
我说:"你这不是指我吧,把你们都弄走了,可不就轮到我顾影自怜。"
张雯说:"实话同你说吧,我这两个月原本打算辞职的,就盼着你们开了我,可以多拿些补偿。"
我说:"不信,哪有这么么巧的事。"
张雯说:"真的,我要结婚了。老公是个老实本份人,在丰田大厦开了家饭店,让我去收银。我就做个自已饭店的形象代言人,算不算个'美食西施'?"
我笑道:"算!算!要给我发喜帖啰,你得把当年给我的红包捞回去。对了,你想哪天走先给我个暗示,我去找你晦气,你就同我吵一架,我立马把你开了,你好去财务拿银子。说实话,眼见我先看上的美女嫁人了,心里还有些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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