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现在心跳的很快,砰砰地直要冲出胸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刘贺,那么这段历史,是不是也可以不按照它原来的面目发展?
刘髆似乎本来就没准备得到刘贺的回答,只自顾地说下去:“咳咳!这玉带钩是调动昌邑所属七夜卫的信物,如今阿翁将它交与你。”
他看着自己苍白的双手,面露哀伤:“那个位置本就属于你!若不是当年孤的大意,也不会受奸人迫害,成了这幅样子。贺儿啊……”
“咳咳!”刘髆抚着胸口,样子有些难受。
“阿翁,”刘贺顺着他的背轻拍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一手攥紧了的玉带钩,像是握住了一个时代。
“这幅身子,怕是也拖不久了,”刘髆抚着他的头,“阿翁知你年纪还小,但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
“贺儿,你听着。”
刘贺站定。
“七夜卫是围绕父皇的执金吾分出的七人所组建的,原是为……咳咳,为孤的皇位做铺垫,如今已发展有二百人。”
“七夜卫原是由纪缘统领,”说到这,他抬头看了一眼纪珩,“现由老将崔毅暂代,待你能亲自掌握后,可交与纪珩,你记得了吗?”
刘贺认真地点点头,他这才知道纪珩在昌邑的地位有如此之高,难怪刘髆与他说如此大的事也不避讳,不过纪珩站那么远不知道听没听到就是了。
“孤为你选的老师是当世大儒,跟随他可学习为君之道,你且记住,不可无礼,不可贪玩,不可敷衍!”
“是,阿翁。”刘贺脑中突然出现了刘备白帝城托孤的场景,纵然他不是诸葛亮,可刘髆却是把对皇位的希望都托福给了他。
“相国安乐,郎中令龚遂,皆可信之人。迟毓、迟懿虽无官职在身,却可保你性命无忧。”
复而又叹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咳咳……阿翁能毫无保留留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你且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最亲近的人亦可在你背后捅刀子。”
笑里藏刀可为人类文明的传统啊,刘贺在心里暗诽。
“咳咳咳……”刘髆说没几句,便咳嗽不止,刘贺忙让纪珩去唤了侍医。
到底也是这身体的主人,孺慕之情仍停留在刘贺的大脑中,他似乎是下意识地出了声:
“贺儿都记住了,阿翁先不要说话了,休息下吧。”一边将手拳头在他背上揉搓着。
刘髆此刻倒也无心惊讶刘贺不同以往的表现。
待侍医来后,刘贺就被纪珩带出了寝宫。
他抬头望天,这是要他改变历史呢?还是改变历史呢?难道这就是穿越所赋予他的历史责任?刘贺突然感觉自己被加上了主角光环,一时无所适从。
“世子,天色已晚,先回寝殿休息吧。”纪珩依然是那副恭敬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将来的七夜卫首领。
“嗯。”想的再多也无用,刘贺摸摸怀里的玉带钩,感到有些烫手。
……
刘贺果然一语成谶,那日刘髆说的话,正是成了真正的托孤。
刘髆或许早已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只一直拖着一口气撑到刘贺回来。也因为他的虚弱,刘贺暂且也无法帮昇弈去寻他的长兄和女弟。
待三日后凌晨纪珩慌乱地冲进来的时候,刘贺才意识到:李夫人早逝,李家也已灭族,刘彻已逝,如今刘髆也要去了,那他刘贺在这天地间就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何其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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