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遂立马变了脸,他在这坐了许久,顾昇弈自然是什么都告诉他了。他朝刘贺一吹胡子:“那也不行!大王若是亲自出题,遂可不放心。”
也难怪,刘贺平时也不喜欢和那些自诩名家出身的弟子交往,动辄便是咬文嚼字,还是平头百姓更实在。
“这样可好,”刘贺拿他没办法,只能先妥协,其实儒家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先依自己的法子选,选完后郎中令要是不满意,你再亲自挑选?”
见龚遂还有些犹豫,他又补上一句:“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不是还有西席在吗?郎中令就放心去安排比试就好了。”
听到王式也会参与,龚遂便勉强点头答应了。
其实刘贺早已摸透了王式的性子。王式虽是儒家大儒,但只为刘贺讲授史书礼义,重在要求他能举一反三,明白事理,而非只拘泥于繁文缛节。
……
这几日赵昌和吕释罗的可谓是十分忐忑。他们倒是自信刘贺不会拿自己怎么样,毕竟昌邑国还得靠他们撑起来。
只是吕家和赵家背后的牵扯的关系复杂,若是这事处理不好,让他们底下的人有了意见,对世家也是极大的冲击。
原来这赵家去世的大母正是吕家人,昌邑国是十一年前刘髆上任时才有的封国。未免上位者起疑,这两家后来的交往多是在暗底下。
此刻这两人确是顾不得那么多,紧跟着前后地进了王家的大门。
虽然昌邑曾有赵、吕、王三家鼎立只说,但赵、吕两家的后辈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只能靠着家族的权势谋个差事。
王家确是不同。
王吉曾在长安求学,师从名门,他的议郎一职则是走的举孝廉的正途。其子王骏也循着他的老路,此时也在长安求学。
不过这只是王吉这一支,王家作为世家之一当然也不干净。赵昌和吕释罗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上门来找王吉。
“二位可真是稀客啊!”王吉招呼着人坐下。
其实一坐下赵昌和吕释罗就有些拉不下脸皮了。原因是王吉这里太素净了!素净到不像世家子弟的宅邸。
“子阳兄……”赵昌率先开了口,他其实不太摸得准当时王吉提出要一起调查个家的意图,“不知子阳兄对大王要调查田产一事作何想法?”
“大王要调查,自然是秉公处理。如今结果还没有出来,子阳能有什么想法?”
赵昌碰了一个软钉子,只好揭开遮羞布了:“实不相瞒,恪儿这事确实做得有些过火。原是……他看中了那农家女儿,只不想那家人竟不领情,这才……压了田的价钱收了过来。”
王吉怎么能不知道赵恪是什么样的人:“少府确定贵公子只是压了价格?若是如此,把钱补上也就得了。”
“绎之听闻子阳兄的表侄在河间因为土地的事跟人起了争执,不过事后二被郡守压了下来。如今如果一并惩处的话,恐怕王家也会有所损失。”
吕释罗其实对王吉不报太大希望。他曾在长安和王吉有所交集,那时候长安流传着一个段子:“东家有树,王阳妇去;东家枣完,去妇复还。”这个人简直迂腐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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