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忐忑的厉雨花还是跟随着竹二若有所思的步伐见到了未曾谋面的未来父母。
刚坐下的她,手上端着的热茶还没有喝下嘴,就如同坐到了审讯架上,被一连串的折磨人的问题打的猝不及防。
“你家里几个人呢?”——你还有个弟弟?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呢?”——都在家务农么?
“家在哪里啊?”——比我们这里还偏远呢?
“你是哪个学校的啊?”——我还以为你是竹二的同学呢。
厉雨花知道现在的回答就是把最错误的答案写在试卷上交上去,可事到如今,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很想阿姨问一问自己喜欢竹二哪里,想阿姨体谅同身为女人对爱情的渴望。
答着答着,厉雨花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委屈的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夹在父母和爱人中间的竹二完全没有料到母亲罗忘梅会唱这么一出戏。这一问一答弄得旁听的竹二很是尴尬,特别是看见厉雨花的委屈和泪水,他有点后悔自己做事那么鲁莽,应该事先和父母沟通沟通,交个底。
竹二的父亲竹回春倒也是开明之人,看着妻子的旁敲侧击有点过了,轻咳了一下,打断了面试:“孩子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厉雨花这才赶紧擦干眼角的珍珠,勉力漏出笑容,可是一抬头,迎面而来的是阿姨满是挑剔的目光,内心顿感五味翻腾,无助的她只能把拉着竹二的手又紧紧地拽了拽。
厉雨花好不容易在竹二家里熬了一天,实在受不了那种压抑氛围的她,犹豫了好久还是找了个理由辞别了竹二的父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竹二的家。
竹二本想一起回去,奈何母亲罗忘梅始终不同意,硬生生地把他从厉雨花手里劫了下来。
现在,送走厉雨花的一家三口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客厅,喝茶的喝茶,玩手机的玩手机,谁也没有先开口。
“这次兆头不好。”深沉思索了良久的罗忘梅,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内心的不满。
“有什么不好?”早已知道母亲并不满意厉雨花的竹二,冷冷一笑,淡淡地抵触道,“说一说,什么叫兆头不好。”
看着竹二从小长到大的罗忘梅,从竹二反讽的语气和冰冷的脸色中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深深了解自己宝贝疙瘩的罗望梅也就没有再接话,反倒是一直一语不发,一旁品完茶的竹回春,讲述了那个不好的兆头。
“她上门之前,我去买菜,路上遇到有人跳桥。”现在的竹回春已放下手里早已捂热的茶杯,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昨天买回来的鞋子也是单脚,中午炒菜用的锅把手也掉了。”
看着眼前熟悉不过的父母,竹二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些就是你们说的兆头?”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你们曾经说过,找个属马的,品行端正的,现在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你们又要说这说那。”一向温顺的竹二此刻如同愤怒的斗牛犬一样,把怒火往父母身上宣泄着,连带着往日的种种,狰狞地咆哮着自己的不满,“这算什么兆头?你们自己说,这算什么兆头?”
罗望梅和竹回春二老面面相觑,并没有想到言听计从的儿子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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