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二在清晨的日光中醒来。
看着这久违的阳光,竹二就像枯萎的兰竹淋了一场久违的春雨,噼噼啪啪地发了芽,那老旧的枝干上冒出了新枝。
他并没有想到,这看上去处处阴森诡异,隐藏着无数凶险的地下世界,也会有如此温暖的阳光,就和罗爰的吻一样让人热血沸腾。
片刻的阳光稍纵即逝,竹二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把那丝残留的温暖塞进肺里。
竹二很怕再也没有机会多吸那么一口。
因为,他已经听到周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对竹二来说,这声音很轻,却也很重,重到刚刚还轻松的竹二不能不变了眼色。
“和自己一车来的罗爰还有铁掌男呢?为什么没有看见他们?”在这紧要的关头,竹二在自己藏身的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三四次,都没有看见一起出来的牵挂,“他们是独自去报仇,还是发生了意外?”
想到出现意外的恐怖场景,竹二的心头那块肉就止不住地绞痛起来。
埋伏在外面的高手可不会顾及竹二的想法,靠墙听着刚刚还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就这么消失了,立马按捺不住破墙而入。
破墙而入的是这是地下世界最富盛名的三十位高手。
他们都听从于一个命令:杀掉所有挡住计划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是江湖也会换代。
当某些人想出来主持正义的时候,杀戮就会来临。而正义?所谓的正义又能在哪里?
竹二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罗爰的家族在这地下世界做了什么,也不关心罗爰做得是对还是错。他关心的只是罗爰的生死,不愿罗爰受到一点伤害。
“我不管罗爰做过什么,她的家族做过什么,我只是感觉罗爰是好人。”竹二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如果道理讲得通的话,沈就不会策划一场没有幸存者的屠杀。
现在,三十个高手围住的就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像没有发现眼前的危险,就那么悠悠闲闲地站在死亡圈中,低着头瞧着地上的隐现的足迹。
这足迹是罗爰的,只有她才有这么好看的脚,才能踩出这么美丽的脚印。
她是故意把我藏在这里的,这脚印在地上只有两串,说明来得很是匆忙,走得也很急促,不知道她有没有回过头望我一眼。
“她在哪里?”开口的竹二保留着仅有的理性,像火山爆发前异常的寂静,“罗爰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领头的平静地回答着竹二冷冰冰的问题,轻描淡写,就像说自己杀了一条狗,宰了一只鸡一般。
这直接干脆的回答斩落竹二仅存的理性,那最不愿看见的结局终于得到了印证。
“她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赶尽杀绝?”竹二开始反复唠叨着这两句话。
这两句话如同咒语一般,从竹二干燥的喉咙里挤出来,由缓到急,由低声自语渐渐地变得癫狂,如同入魔一样。
“他疯了。”其中一个使刀的看不出竹二有什么用,“我来帮他治一治。”
的确,这一群阅人无数的高手审视了竹二很久,在他的身上都没有发现练武之人特有的气场。
更何况竹二那双白嫩的手,瘦骨的架子,还有白嫩嫩的皮肤,怎么可能是使拳的高手。
沈那小子是不是又不靠谱了,这时面对突然抓狂的竹二,他们不能不达成的统一意见:试一试。
毕竟,这平日里根本不可能聚在一起的他们,要聚在一起必定要有一个不可回绝的理由。
要各怀绝技的三十位最厉害的高手一起出马做一件事,那这件事的利益一定要牵涉足够的大,说服得动他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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