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的使团离开燕京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作为接待“友邦”的南燕,早就褪去了对北梁的和颜悦色,百姓重新开始对北梁进行日常的谩骂和诋毁,期间骂的最凶恶的便是都城燕京的百姓,这很容易理解:作为各地之典范,皇家脚下之地,这是一定的,也是必须的。
燕京城外,南城城墙根下有一狗洞,一只手从洞里撑着探出来,紧接着出来一脑袋,转眼间一个破衣烂衫、一脸尘土的男人就已经钻了出来。
很快,另外几个人也跟着从狗洞里钻出城,也同样是破衣烂衫,一脸泥垢。
“我等今日竟受如此大辱,竟沦落的要从这狗洞里逃命。”
“行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区区一狗洞罢了,算什么大辱?我等当先保命,以求日后图谋其他,命都没了,要什么名声?”
见那第一个钻出来的人这么说,其余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当下心里盘算了一下,大概是认为这话颇有道理,纷纷点头,之前的文人傲骨也瞬间粉碎。
这几个人也没多耽搁,简单商议了一下,就向南逃去了。
此刻,城里抓捕逃犯的兵丁正在四处搜捕,所到之处引发了不小的骚乱,好在离开之后,一切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这种快速平复骚乱的能力,对都城燕京百姓来说,是值得吹耀的,体现了都城百姓的觉悟之高尚。
云来客栈是南燕最大字号的客栈了,整个南燕的各个城县之中都能找到云来客栈的招牌。
燕京城里有三家云来客栈,一间是天字客栈,所到者都是些达官贵人,没有功名不得入内,寻常百姓就别说了,哪怕是各地首富,有再多的钱也是进不去的。
其余两个就是一般客栈了,南城一个,北城一个,北城所住多为富家子弟,一来环境雅致,二来大小官员府邸多在北城,走动方便;南城客栈较为简陋,三教九流、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
“抬出去!抬出去!他妈的!真他妈晦气!”
很快,一具尸首就被几个人从客栈里抬了出去,大体应该会送去城外乱葬岗埋了。
三个打杂的忙里忙外,很快就把客栈里的血迹打扫的一干二净,坏了的桌椅也很快就被换了新的上来。说是新的也不新,也是前两天打坏的,修好了备着罢了。眼下收下来的坏桌椅,也送去后面休整,如无意外,两三天内还得再替换一次。
杀了人又嫌晦气的大爷重新落了座,客栈伙计很快置办了一桌酒菜,周围的环境又重新开始喧闹,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没发生过。
只见那位大爷,面黑似铁,一脸横肉,面皮上满是坑坑洼洼,一道伤疤像是一条蚯蚓,从右侧眉角直到耳边,右耳也少了小半块,环脸的胡子如针一般扎在脸上,看着就那么硬气。
“他妈的,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说罢,这位爷一把就撕下一条鸡腿往嘴里送,只是鸡腿在他手里,看起来不过是个鸡翅大小。
刚才那具尸首,生前不过挨了他一拳。
“熊爷,菜都给您上齐了,您看还缺点啥?”
那黑大汉吐了骨头,抹了抹嘴:“行了,挺好,按照往常我得再问你要一坛酒,今天就算了,一来坏了雅兴,桌上这一壶我都不想喝了,二来你爷爷我今晚有生意,免得喝多了误事!”
“是是是,那熊爷您慢用,有什么需要您就叫小的,随叫随到!”说罢,小二哆嗦着就走了。
小二心里清楚,这熊爷说的生意和一般生意是全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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