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海青色的天边挂着几颗晨星,几声尖锐的鸡鸣划破了城里的岑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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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来早早地从被窝爬了起来,他今天绝不允许自己睡过了头,匆匆忙忙漱了口,洗过脸,胡乱吃了些东西,披了件棉袄子,便跑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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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街巷巷还没什么人影,一片清净,地面上的雪还没化尽,远远的只有几个挑着担子进城的菜农,伛偻的身影显得有些吃力。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吧,不是在忙碌,就是在忙碌的路上,是的,活着是一件顶艰难的事情,然而却也是一件顶伟大的事情。天来走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看着一排排门户紧闭的商铺,也许是长久没有早起的缘故,竟觉着这些情景有些新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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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黑狗忽然朝他吠了几声,天来起初以为这黑狗对自己怀有恶意,待细看时,那黑狗的一只腿上夹了一只鼠夹,眸子里噙着些泪花,怪可怜的模样儿,原来这小家伙是在求助呢。天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黑狗打起了小颤,退到墙角趴下了。几分钟之后,经过一番互相试探,天来替那小家伙取下了沾上血迹的夹子,感觉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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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天来便到了学校门口。大门前面塑着两座大理石的狮子,校门是中国的古式构架,设计古典而且门径宽大。整个校园空空寂寂的,道旁的山茶花有的还在含苞,有的业已开放,红的,粉的,白的,青苍的叶子上面沾着一些雪水,水珠子从一片叶子滑落到另一片叶子上。天来这才觉到自己来早了,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禁打起了寒噤,接着径自走向西面的大礼堂,在里面做起了晨跑,因为这样既可以御寒,也可以打发时间,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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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七点钟的时候,天来站在大礼堂的门口往外看时,外面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跑向琢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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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教室时,天来看见苏青如已经在那儿了,不免觉得有些意外。她正在书桌上拿着双手撑脸,凝视着前方的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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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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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天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来的这么早呀!”青如调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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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今天不是要举办冰钓比赛嘛,我得早些来拿冰钓的工具。”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新情况吧。”青如笑嘻嘻地说。
“你说啥呢,我听不懂。段原来了吗?怎么没见他人影呢?”天来面色霎时紧张了起来,便急忙切过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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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来和青如寒暄了一阵子,问明了比赛开始的时间是今晨九点,要提前半个小时在教室集合。随后就同几个男同学去了器材室拿钓鱼工具。
器材室在南面的体育馆,从琢玉楼过去需得经过一个巨大的环形罗马田径场,田径场四围石柱林立,给人一种肃穆庄严的神圣感,当下田径场里边就有十来个同学在晨跑,隔着稀薄的朝雾远远看去好似晨间出来觅食的鸽子,煞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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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八点半钟时,天来拿着钓鱼的工具回到教室,看见段原也已经到了,一名男同学正在那讲台上的黑板写着关于比赛的注意事项及规则。教室里的人也都快来齐了,同学们也都满腔热情,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想一决高下。这样的热闹光景不禁让人觉得仿佛是在夏日时节,全然已经忘却了冬日的冷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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