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宴开始后,苏牧便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能为力。
天童在大厅中来回穿梭,一会儿爬上桌子,一会儿跳到父亲肩上,他动作轻灵,举止滑稽,还刻意耍宝逗弄苏牧。
好几次,苏牧都忍不住要站起来呵斥,可一想到屋子里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大家都看不到他,苏牧又只得继续隐忍。
或许是玩儿得厌烦了,天童回到苏牧身边,说道:“一桌子的聪明人。”
然后他又看向苏牧,说:“一个闲人。”
接着,天童的目光又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适时,丫鬟聂雨柔走了进来,天童道:“还有一个可怜人。”
苏牧没在意他的疯言疯语,反倒是在想:“天童如此真实,我也没见他的手脚能似魂魄般穿透物体,走起路来,不光有脚步声,身上的金珠玛瑙还哐啷啷的作响,怎么就是无人看到啊?”
苏牧的心思在天童那里似乎一览无余,天童笑道:“不就如同你所想的镜花水月一样吗?虚实之间,没有定数,你能看到我,说明你比他们眼界更高。”
等家宴结束,苏牧回到自己屋中后,他这才问道:“你说的眼界究竟指什么?”
天童侧卧在桌上,用拳头撑着脑袋,“说简单一点,就是眼睛所能看到的范围与深度。”
苏牧说:“你再解释得详细一点。”
能让苏牧对自己的言语感兴趣,似乎就是天童一直以来的目的,他猛地盘坐起来,“比如本座吧,我之双目,不仅能看到四周一切,只要我愿意,稍微用点心,便能闭起眼睛,看清二十丈范围之内的所有东西,哪怕四周无光,并被关进柜子里,也能看清。”
“这么厉害?”苏牧有些怀疑。
天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算厉害,跟你比其实都差一些。”
苏牧又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我可做不到。”
“不是那个意思。”天童继续解释,“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给炼没了,却也化出了‘形魂’,就算到了宗内,能看到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你却不同,你的眼睛,能越过表象,看到更深的真实,就好像全天下人都是色盲,唯有你能看到颜色一样。”
“那我岂不是比你这道宗师祖还厉害?”直至现在,苏牧也对天童的身份感到怀疑。
“嘁。”天童冷笑,“你以为能看到一点‘颜色’就了不起了?等本座眼界提升时,所能看到的便是这苍茫神洲的‘大真实’,你呀,差得远啰,再者,世上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东西,叫做‘玄眼’。”
苏牧觉得天童越扯越远,好像是在拿一些道家的生僻词汇糊弄自己,但他还是颇感兴趣的问道:“玄眼又是什么?”
天童有些没把握的努着嘴,说道:“嗯,大概就是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吧,总之,开了玄眼的人,就如同死神一般,若是让本座遇上了,就算破戒,也要将其诛杀。”
“开了玄眼,有那么可怕吗?”苏牧问。
“玄眼由天眼而生,却与天眼相冲,乃人世间最不详的几样东西之一。”天童说道:“玄眼只要开启并被人使用,每一次都必然在世间某个角落,造成一次死亡,一开始还好,不过就是让某朵花儿突然凋谢,叫某棵树苗莫名夭折,玄眼自身限制就很多,使用者也会痛苦不已,可一旦限制被冲破,再去使用,死的可就是人了。”
苏牧感到匪夷所思,“使用一次玄眼,就会造成一次死亡?”
天童笑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等玄眼彻底开启,使用它的人,就算想要万里之外的某个人立刻殒命,只需躺在床上,然后轻轻的看一眼就行了,如果使用者想让泰山崩塌,同样也只需要看一眼,一眼就够了。”
“这,这怎么可能?”苏牧惊讶道,“玄眼之人,不是可以灭掉天下苍生吗?”
“呵呵呵。”天童大笑起来,“那可做不到,至少本座就不会。”
“为何?”
“因为玄眼虽然厉害,但其实眼界并不高,所以玄眼只能看到表象,看不到真实,更不用说大真实。所以就算出现这样的人,哪怕让他运气好到登天,将玄眼彻底开启,也只能杀死一切表象。”
天童得意的说道:“本座之所以炼化掉肉身,正是防范这类事情,苏牧啊,世上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很多,怎么样?还是不想做我的弟子吗?”
苏牧感觉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天童所说的事情都太过离奇,更重要的是,苏牧觉得自己还真就对此很感兴趣。
玄妙虽好,但似乎都太虚幻,比不得书房的典籍实在。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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