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的马车行至北市的时候特意在清风楼前停了一下,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温衡便笑着与他拱手告辞。
“有劳诚杰兄送我回家,结案之后别忘了来我这里喝茶。”
曹斌一听就不愿意了,啧了一声不悦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怎么着,案子要是不结,我还不能到你这里来喝茶了?”
温衡闻言哈哈一笑:“你当然随时都可以来,结案与否只关乎你是否需要结账。”
曹斌被他说的一怔,温衡见状便又补了一句:“新到了一批武夷山的岩茶,数量不多,价格不菲。”
温衡说完转身便走,哈哈笑着迈步走进了清风楼里。马车里的曹斌欲言又止,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眼下的案子破的蹊跷,而且温衡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可车厢的围板是何劲一早交上来的,细犬则是从猎苑借过来的,他们最终也是跟着细犬才寻到了王万志家,即便何劲并不可靠,可细犬总不会与人串通。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马车缓缓驶离了北市,曹斌的思绪也逐渐回到了案子本身——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极有可能是王万志与人合谋绑架了红芙,根据崔凯之前的说法,他确实在袁府后园与自称红芙的女子私下约会甚是投缘,然后才相约私奔,只不过他最后不仅苦等无果,反倒落得被官府羁押。
温衡便以此推断是有人暗中假扮红芙与崔凯私会,目的就是让自己路出马脚,好替王万志做替罪羊。如今王万志和他的小厮王福业已到案,可那个假扮红芙的女子又是何人?
想到此处,曹斌不由长叹一声,只盼望何劲和顾城早点儿找到红芙的下落,也好让这案子早些了结。
曹斌的心里确实很急,却没想到他的马车才刚在府衙门前缓缓停下,马上就有袁府的下人追了上来。
来人是袁杰的小厮名叫袁山,曹斌前脚才一下车,他马上便把两张纸条递给了曹斌:“曹大人容禀,小的是袁府的小厮名叫袁山,奉主母之命特来给您送证据的。”
曹斌接过纸条一看,只见其中一张皱巴巴的,上面写着一首小诗,正是此案中曾多次被人提及的那张从马车上丢给崔凯的字条,难怪他一直没有看到,想不到竟在王氏的手里。另一张纸上写的则是女戒中的一段,只是最后的地方有个落款,写着青莲的名字。
两张字条上的内容简直可说是毫无干系,可曹斌却一眼看出两张纸条却是出自一人之手。
曹斌看完便把纸条收进了袖中,同时询问袁山:“这字条是从哪里来的?你家主母可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袁山闻言连连摇头:“纸条是温先生带过来的,我家主母也是根据他的指示暗中调查,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一张与之笔迹相同的字条,便命小的赶紧给您送过来了。主母只说请大人秉公办理便好,王万志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用看任何人的面子。”
曹斌闻言点了点头,打发走了袁山之后,他便又再次眯起了眼睛——怎么这次又是温衡,难道他竟把一切都料在了前头?
枉我曹斌还一直把他当做忘年好友,想不到他竟然在背地里的算计老夫!真是岂有此理!
与此同时,在北市的清风楼里,温衡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谢峰一见便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又忘了跟哪个老相好的约会了?要不怎么老有人在背地里骂你呢。”
温衡揉了揉鼻子,很不屑的翻了谢峰一眼:“你懂什么,打喷嚏讲究的是一想二骂三念叨,我打这一下只能说明有人想我罢了。”
谢峰双臂抱胸做冷眼状:“你上次还说是一骂二想,怎么这次又变成一想二骂了,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算了算了,不管是骂你还是想你,你先把账给我结了,找雷老头刻那块破木板子可是花了我十两银子呢!”
温衡一怔:“十两?上次不是还只要五两吗,怎么这次翻了一番?”
谢峰听温衡这么一说,眼神马上便哀怨了起来:“人家一直都是五两,可你上次忘了给人家结账,人家可不就找我要了!”
“啊?还有这事儿?”温衡把十两银子丢给谢峰,想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不对呀,这次要不是等着雕板急用我也不会让你去找雷老头的,他的手艺确实不错,可手艺再好他也是个打棺材的,我什时候还去找他买过东西?你怕是被他给骗了吧?”
谢峰的动作陡然一滞,他使劲眨了眨眼睛,似乎温衡的话令他难以置信:“不是吧……我看那老头一脸的忠厚,怎么会骗人呢!”
温衡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便用轻松的语气对他说道:“你也不想想雷家的人现在活着的还剩几个,雷老头要真是个良善之人,只怕早就被仇家抓到给灭口了。没事儿没事儿,十两银子就当给你买个教训,很值得啦。”
谢峰心里越想越且,温衡越是安慰他的心里就越是难过:“不行,不能便宜了那老东西,我这就去找他!”
温衡幽幽叹了口气:“找什么找啊,你想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你在他那里买了一块假雕板吗?他既然敢骗你自然就是吃定你不敢去找他的麻烦,这次就当长教训吧,以后出门多留几个心眼也就是了。”
谢峰在心里尤自不服:“那老东西的手艺就那么好吗,你就不怕王万志看出那块雕板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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