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追上她的?”我打断了对面男人的滔滔不绝,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怎么追上她的?呃……”对面的男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恍然的神色,说道,“是大学的一次舞会。我当时穿着借来的西装,看见她一个人落寞地坐在椅子上,但却依旧光彩照人,就像一只张开尾冠的孔雀。我邀请她跳舞,她答应了。跳完之后,我凑在她的耳边问她:‘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她想了想,就答应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天哪,她的舞技可真好,高贵而优雅,就像……”沉吟了一刻,忽地一拍脑袋:“对了,当时的舞曲正是《闻香识女人》中那段有名的舞曲!而她,那时也高贵优雅得,就像电影中那个跳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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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西餐厅内,轻柔的灯光将吐未吐,带着些黄晕。
西装革履的乐师在餐厅的一角演奏古典的西方乐曲,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漫着一股红酒的香味,在女人因走动而扬起的暗红色长裙之间来回流溢,与女人露出的雪白色小腿交相呼应,莫名发酵出了一种沉沦与压抑相结合的奇异香味,就如同城市中的人。
路凤凰坐在圆桌前,脸上被恰到好处的灯光衬托得愈发美丽,她的语气温柔,双眼深情:“陈辉,这些天的工作,你着实累坏了吧?”
陈辉使劲松了松围在脖子上的领带,终于将窒息感稍稍减弱;他扫视了一遍餐厅里情景,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然后看了一眼路凤凰,轻闭起双眼,神色陶醉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嗯?……还好,不是那么累。”
他喜欢这家餐厅,喜欢这家餐厅的高档,虽然在这里饱餐一顿得花掉他几天的工资,但是他仍然会时不时带着路凤凰来这家餐厅里吃一顿。
原因很简单:他极为享受邻桌那些男人的眼神,那些社会地位远比他高,一天赚的钱比他一年赚得都多的男人投来的艳羡眼神——这让他感受到了极大满足感。
当然,尽管这些男人的女伴与路凤凰年龄仿佛,但这些男人通常都比陈辉大上几十岁,可他却从没注意到这一点。
“你真美。”陈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事物,就是路凤凰深情望着他的完美脸庞,心中刹那跳动得剧烈,不禁由衷叹道。
路凤凰的脸上微微发红,就像初恋的少女,白了他一眼:“就你嘴甜。”
谁能看出他们的婚姻已经走过了六年?
陈辉对此十分自豪——他认为,与一个女人的感情经过了六年的沉淀后,如果依然能有着刚刚发酵时候的清香,那么这样的感情必定是美丽而且令人羡慕的。
陈辉想起了什么,于是向路凤凰问道:“你今天找乔乔玩了?”
“嗯,她今天约我逛街。”
“逛街?”
“对啊,我们女人嘛,总爱逛逛街。”
“买新衣服了吗?”陈辉翻阅着菜单,眼神却没在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价格上停留两秒以上,脸上毫无变化,语气轻描淡写。
“乔乔买了件披肩,我嘛,没找到合适的,就没买。”
“没找到合适的?”陈辉放下了手中的菜单,对着路凤凰一笑,轻快地说道,“下次看见喜欢的就买,咱们年轻的时候不多买些好看的衣服穿,难道等老了,不敢出去见人了再买么?”
路凤凰的笑容依然泛着初恋少女的清纯,可她心中却不由觉得陈辉虚伪,不过她已与陈辉结婚六年,对陈辉的性格早已知根知底,因此虽仍会觉得厌恶,但每次都会以她母亲最常说的安慰自己——“爱是包容,爱是退步,爱是为彼此改变”。
陈辉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路凤凰,说道:“我刚才看了看,还没有特别想吃的,你先点,我等你点完再点,多会时间想一想。”
“好。”
路凤凰接过菜单,在权衡了价格之后,点了两道价格在里边算便宜的菜后,将菜单又递还给了陈辉:“我点完了,你点吧。”
陈辉仔细检查了一遍路凤凰点的菜的价格,这才安心,随意又点了一两道菜,便将菜单合上,望向路凤凰:“来瓶红酒?”
路凤凰点了点头,将刚刚暗自的不愉快抛在脑后,竭力在脑中幻想着接下来与陈辉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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