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悔听到监天司三个字,如遭雷劈,连忙扭头看向说话者。
只见此人整个罩在宽大黑纱中,看不清容貌,身后跟着的五人,同是如此,这般打扮,必是监天司无疑,想到自己出手过重,违反了监天司点到即止的要求,顿时忐忑起来,解释道:
“在下因恼怒,出手过重,并未想着要杀唐武馆女弟子的性命。”
欧阳连也恭敬地上前,拱手致歉:“我管教无方,望监天司不要怪罪。”
女子静静听完,也不言语,莲步微抬,下一刻,六名监天司来人已经到了李花花身旁。
这一幕看得欧阳连心头直颤,暗道这为首的女子恐怕有了上境的修为,比他强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同时也庆幸要不是刚才余光扫到了人群中这几人,恐怕他此刻已经在被送进监天司大牢的路上了。
“你们啊,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声略带怜惜的女声打断了欧阳连的心绪。
话音刚落,场间人便觉得起了微风,有些清爽,然而欧阳连脸上忽然出现一阵病态的潮红,对着女子鞠了一躬,说了句:“回馆。”便撇下弟子,自行离开了。
女子搀扶起李花花走进杀唐武馆,身后其中一人转过身来,撩起黑纱,露出一对布满杀气的眸子,道:“还不散走,等着我监天司动手清场吗?”
说话人也是女子,但声音沙哑,入耳极为难听,再加上那对欲遮人而噬的眼睛,围观百姓顿时浑身冰凉,呼啦啦作鸟兽散了。
进入杀唐武馆后,六人纷纷取下黑纱,竟都是貌美女子。
李花花其实伤得不重,女子调动气脉,为她稍微调理一番,便恢复正常,李花花虽不觉奇怪,但女子却有些惊讶。
“你好像很有天赋?恢复居然这么快。”
李花花顿觉不好意思,毕竟一连两天都被人夸天才。
“我师傅也是这么说的,说我像头蛮牛。”
说起师傅李计一的夸奖,李花花脸色变得更红彤彤的,如同小娘子一般娇羞。
六女听完都是一头黑线,暗道夸女子蛮牛,这算什么夸奖。
“我乃是监天司慕容寺,我身后五人乃是喜人儿、怒人儿、哀人儿、乐人儿、怨人儿,是我护卫,此次来平塘关有事,可否在你这杀唐武馆住下?”
听慕容寺说要住在这,李花花自己当然是同意的,但又觉得这么多女子,不知道师傅怎么想,便道:“慕容姐姐要住下,我当然接受,只是我师傅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我得问问。”
怒人儿便是刚才喝退百姓的女子,闻言面色难看,沉着脸问道:“你可知道监天司为何让欧阳连等混球如此害怕?”
李花花点点头,道:“自然是因为你们比他厉害许多。”
怒人儿不屑一笑:“我们确实比他厉害,但真正让他害怕,是因为监天司杀人,杀了白杀,除了燕主,没人能说监天司的……”
话未说完,她身旁的喜人儿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你说这些作甚,粗人,”扭头又对李花花说,“妹妹你快些去问你师傅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我们也好早些寻个客栈住下。”
李花花点点头,进了师傅李计一的房间,见师傅正好在起床穿衣,裸着的上身,布满了伤痕。
她一声惊呼:“啊!师傅!”
屋外六女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闯进去,便也看见了李计一健硕的身体上满是伤痕。
慕容寺脸上顿时飞起霞红一片,低着头道:“这这这,是慕容唐突了,这就离开。”说着便要走。
李计一突然叫住她:“慢!”
怒人儿人如其名,极易动怒,喝到:“慢什么慢?不走留在这,留在这……”话说半截,怒人儿也觉得不对,就连她也羞红了脸,作势要走。
李计一道:“我旧伤被酒力引动,此刻正在躁动,烦请几位,搭把手。”说罢,他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身前白净的床单。
这伤势,指的便是当日中军帐内自废武功留下的,气脉伤,李计一不敢修习杀生决,也是因为气脉伤难以愈合,一旦触碰,恐有性命之危。
李花花见自己偷偷给水里兑酒居然将李计一的伤势唤醒,是又惊又悔,连忙央求慕容寺:“姐姐,求你帮帮我师傅,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求你了。”
慕容寺点点头,一只玉手搭在李计一后背上,所放的位置正好有一道二指宽的伤痕,略一看,她便认出这伤痕定是修出了刀气的大能留下。
她沉下心神,感知李计一身体情况,顿时大惊失色,叫道:“你的气脉!”
李计一微微摇头,虚弱道:“只需将在我气脉内作祟的酒力引走,我便可恢复,劳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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