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钟塔,一处拥挤的房间里满是酒味,蹦出棉花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半眯眼睛的男人,黑白电视机的光照在了他脸上。
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月光下,他如精灵般的洒脱,拿着比有自己一半大的剪刀切开了藤蔓,推开了钟塔的小门。
“这种电视机可以当废品卖了。”男孩将剪刀搁置在了角落,漫步走到男人的面前。
男人微微张开眼睛,他全身都流露出一种无力感。
男孩打开了手电筒,强光照射在了角落的啤酒瓶堆上。
“阿瑟耐·图鲁门,你比我想的还要无趣,仅仅只是一次挫折,这不能够代表什么,喔,你别这么看我。”
男孩将手电筒对准阿瑟耐,他愤怒的遮挡,然后大吼,“滚!你这个魔鬼!”
阿瑟耐翻起了身,他目光如刺的盯着眼前这个男孩,他穿的一身黑色的西服,他周围的空气扭曲荡漾,飘落着凭空出现的玫瑰花瓣。
男孩目光死灰,有些的呆滞,可他尽可能的露出笑容,全身上下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阿瑟耐,我们是朋友不是么?我给予了你想要的一切,地位,名声,以及金钱,你还差一步就可以成为行动部副部长,可你犹豫了。”男孩的笑容非常诡异,“你本该有机会将那本恶魔录藏起来的,可你没有那么做。”
“够了!你这个恶魔!”阿瑟耐站在男孩的面前,愤怒的目光试图将他碾碎,这位行动部各小组总负责人并不高大,但在男孩面前倒是有些优势。
“喔,气势上的压倒性。”男孩舔了舔嘴唇,他抬起手,手心翻上来,一本黑色的书被凝聚而出。
阿瑟耐瞪大了眼睛,这本恶魔录,就是自己被男孩蛊惑之后,借用行动小组偷偷带进来的那一本。
男孩轻轻的翻开了第一页,黑色的古文被金色迅速蔓延,最后闪烁起金色的光芒。
“恶魔录《深海巨怪利维坦》,阿瑟耐,你想怎么做呢?或许现在我们有了继续合作下去的强力基础。”
“不!”阿瑟耐的拒绝让男孩惊讶,“我已经上过你的当了!我不会将你的存在汇报给元老会,这是我对你最好的回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喔……”男孩后退了两步,扶住了额头。
“我的朋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承认,你帮助了我很多次,在几次高级任务中协助了我的小组成员渡过了难关,我也因此屡次升职。但你不要忘了,你所谓的代价在每一次交易以后,都已经完成了!”
阿瑟耐踉跄的走到门口,拉下了把手,门缓缓敞开,一阵冷风吹进。
“走吧,恶魔!”
“真的要赶我走么?我会很伤心的。”男孩叹了一口气。
阿瑟耐没有说话,他与男孩对视,当第一次遇见男孩时他就已经知道伴身死亡的秘密,男孩目光空洞,他的黑色西服变了颜色,黑色的严肃变成了灰白的忧郁。
“你与恶魔做了交易,还有回头的路吗?”男孩淡淡地说,“阿瑟耐,你想全身而退?元老会不会放过你。”
阿瑟耐听出了其中的萧索,他瞪大眼睛,从沙发缝隙里扯出了一根金纹木杖,朝着男孩挥去,白色皎洁的光向他灌射。
可白色的魔法碰到男孩的一瞬间,就像是失去了生命样消散。
“不要徒劳啦,我的朋友,我们是朋友不是么?”男孩一直说着朋友二字,向阿瑟耐伸出右手。
“二十年前,是哪个臭屌丝因为暗恋的女孩结婚了,哭泣不止,然后向我请求?又是谁杀死了前恩格社社长,让我擦屁股?”男孩的每一句话让阿瑟耐接近崩溃,“你以为你多高尚是吗?你觉得自己看破了邪恶,及时回头了?我帮你杀死了布拉德雷的继承人,屠戮了整个休斯家族,你如愿得到了星纹石,你杀死了奈特,我帮你抽取了所有目击人的灵魂,消除了记忆,你因此得意不已。”
男孩的笑容逐渐扭曲,阿瑟耐面对眼前的恶魔,他胆怯了,双腿打着哆嗦,拿着魔杖的手直发抖。
“今晚的夜色真美,有人要死啦。”
“你要杀死她?”阿瑟耐惊骇。
“这不就是我们的目标吗么?从她进来的那一天,你就不也是在尝试吗?”男孩手中接住一片花瓣,轻轻的吹了出去。
“我是有过这样的念头。”阿瑟耐强忍着恐惧,扯出僵硬的笑容,“但我犹豫了,因为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嫉妒那个孩子的天赋?就因为她是天选之女?嫉妒她的道路一帆风顺,不需要努力就是未来的魔法掌门人?”
阿瑟耐挺进了步伐,他黑色的头发在一瞬间变了白,眼前的恶魔正在蚕食他的生命,对于恶魔而言,没有价值就意味着没有存在的意义。
“可她是星座之书选定的人……”阿瑟耐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她是星座之书选定的人……”
男孩打了个响指,黑色的手从阴影钻出,掐住了阿瑟耐的脖子,他一瞬间变成了处在生命尽头的老人,全身的肌肉蜷缩了起来。
魔杖落在了地上,男孩一脚踩碎,金纹木是最顶尖的魔法材料,极其稀有,堪比凤凰羽毛以及龙鳞片。
它破碎了。
男孩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一道光矢刺穿了他的胸膛,作为恶魔,他并没有完整的实体,而这道魔法准确无误的伤中了他,甚至是要害。
男孩身上黑色的光芒衰减了许多,掐着阿瑟耐的黑影巨手也在一瞬间消失,虚弱的教授摔落在了地上。
“温妮尔?”他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温妮尔坐在窗台,月光将她照射的格外美,深红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银白精灵,她没有拿魔杖,第二权柄以上的魔法都需要魔杖的辅助才能够催动。
“我认识你,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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