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有了,人也齐了,不妨曲水流觞玩一局?”秦王萧长宁含笑岔开话题。
“便以冷热之物为题,四句轮回,前三句之中必须有一冷一热,最后一句三字做尾,做得不好的,罚酒三杯。”瑾王萧长离一笑。
“二哥很有兴致啊。”秦王萧长宁斜眼看他,“运河的活儿都做好了?”
“我回京是为皇后娘娘庆寿。”瑾王萧长离神色淡定,一贯的简单直接。
秦氏家族极为煊赫,这也是瑾王萧长离明明牵涉入开国功臣被诬案而能全身而退的原因,炎帝喜欢玩平衡掣肘之术,秦氏家族盘踞江淮势力雄厚,北瑾朝唯一的一个外藩镇南王便封在相邻的西平道,大学士田英张一山为萧长歌所用,炎帝便立即提了几位年轻的阁臣,六部尚书,更有一半的位置是秦王萧长宁掌控。
势力均衡,互相牵制,绝不造成一家独大之势,是炎帝多年来为政的宗旨。
也正因为如此,皇子们才各不甘心,各拥势力斗得起劲。
“容微臣僭越,微臣抛砖引玉先起一句。”赫连暖琴不想看见他们在自己府中吵架,急忙先将酒杯盛满酒,顺着亭中做好的沟渠,悠悠流下,“冷玉杯中新温酒。”
杯子在瑾王萧长离面前流过。“饮马桥下河灯红。”瑾王萧长离急忙取杯。
玉杯流到三皇子脚下,他扬扬眉,抿一口酒,“飞雪庭前围炉坐。”又笑道,“这可便宜了后面那位。”
玉杯顺水流下,正停在萧长歌面前。
萧长歌一笑,长眉斜飞,一口饮尽杯中酒,接道:“冻得我!”满堂大笑,赫连暖琴险些没喷出嘴里的酒,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瞪着萧长歌——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幽默?
“长歌这接的什么句子!”瑾王萧长离大笑着推萧长歌,“不行不行,罚酒三杯!”
萧长歌也不争辩,很爽快的一干三杯,杯底亮出众皇子一阵喝彩。
赫连暖琴也在笑,心底却泛上一丝狐疑。
他在自己府中,而且还有这么多皇子,这么痛快喝酒,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酒令一场场递下去,各有胜负,几位皇子都有了几分醉意,几人似乎极有默契,朝政诸事一概不谈,似乎就是来赫连暖琴府中喝酒玩乐的。
萧长歌喝得并不算多,却有些不胜酒力,下巴懒懒搁在交叠的双手上,玉白的脸颊染了酡红,乌发流水般披泻,衬着那迷离醉眼,像曼陀罗氤氲花瓣,开在雾气隐隐的夜色里。
那般慵懒神情,不同平日高华清雅,令人砰然心动而不敢正视。正好酒杯顺水,流到他面前,他也不起身,勾勾手指,酒杯淋漓着水流落入他掌中,却似乎使力不稳,眼看着飞到半空,却在赫连暖琴面前一歪。
赫连暖琴下意识伸手去扶,酒杯落入掌中,还没来得及递给萧长歌,他突然凑过头来,就着她掌心,埋首喝完了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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